【導入】
自《北宇治吹奏部博弈》一文問世來,“吹學”之風日盛。數(shù)年間,種種著作已是浩如煙海。其中不乏匕首投槍之妙筆,實乃“吹學”研究之幸。但是,仍不可否認,今日不少“吹學”著作,普遍存在一類典型問題。他們將結(jié)果單純地歸結(jié)于個人因素,而忽略歷史問題的多元性。盲目的認為一個抉擇,一個人物本身,就對時局的改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如:將責任單純歸咎于傘木希美的若干個人因素(迫傘)。割裂來看,他們似乎各有其道理,但是,此種唯心的英雄史觀是不可取的。縱觀古今中外,此類謬誤并不在少。為便于讀者更切身的體會,此處我們舉一個典型案例,滑鐵盧戰(zhàn)役中第二任格魯希侯爵埃曼努爾·德格魯希所率部隊增援的歷史定位。(僅僅是一個實例,讀者可直接跳到【評析】部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實例】
只要您曾經(jīng)去網(wǎng)上搜索過有關(guān)滑鐵盧戰(zhàn)役的評點,不難看出,在相當部分的文章中,格魯希的增援儼然被渲染成了決定滑鐵盧戰(zhàn)役的勝負手,拿破侖在滑鐵盧的飲恨,仿佛都可以歸咎于格魯希一人。
現(xiàn)在,我們重新來審視這段歷史。拿破侖決定分兵是林尼戰(zhàn)役后的1815年6月17日中午,此時,皇帝認定普軍向東撤往那慕爾,英聯(lián)軍向北撤過布魯塞爾。事實證明,這是情報上的錯誤。這實際上導致撤往瓦夫爾的普軍完全能夠及時前去增援決心在滑鐵盧以南抵抗的英軍。
其實,我們縱觀整場戰(zhàn)役看,進攻雖然總是由法軍發(fā)起,但又屢屢被動、受挫或應對不力,不知己也不知彼,此乃兵家之大忌。? ?
6月18日10時,蘇爾特向格魯希發(fā)去一封急報,部分摘抄如下:
“……皇帝讓我告訴您,此刻他打算在蘇瓦涅森林附近進攻已經(jīng)占據(jù)滑鐵盧的英軍,因此,他希望您能率部前往瓦夫爾……您要派輕騎兵你部的敵軍,以監(jiān)視它行動并俘虜落伍的士兵……”
誠然,格魯希是一名遲鈍和不善變通的將領(lǐng),他的指揮才華不足以支持他肩挑如此重任。但是,他只是在執(zhí)行上級下達的指令(甚至說有些含混不清),古今之將才,抗命出擊屢立奇功者往往被歷史所歌頌。
但我們從格魯希本身來看,縱觀整個第七次反法同盟,法國將領(lǐng)的表現(xiàn)已然乏善可陳,我們不能讓每一位將領(lǐng)都能洞察時局,運兵如神。當拿破侖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德格魯西增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此時自己西線對烏古蒙的佯攻失敗、中路強攻也被擊退,格魯西決計料不到皇帝的進攻會失利。
彼時彼刻,我們拋開所謂的上帝視角,究竟是遵守上級下達的命令,還是僅僅因為內(nèi)心的擔憂而放棄既定的任務。其實答案不言自明。(拿破侖此時的指揮,也成為了后日“違背兵力節(jié)省原則”的典型案例)
我們不妨再進一步,假設(shè)德格魯希聽到炮聲的一剎那就迷途知返,結(jié)果又會如何?事實上,拿破侖和德格魯西中間隔著數(shù)十公里泥濘的道路,即使格魯西此時全軍向炮聲全速前進,在沒有普軍后衛(wèi)部隊的襲擾下,也不可能比離滑鐵盧更近且目標明確的普軍到的更快。??
也有人會將失利歸結(jié)到連綿不斷的大雨上,其實,威靈頓原定當天早上就能和普軍會合,糟糕的天氣導致普軍直到下午才趕到。實際上如果沒有這場大雨,普軍可以如期在早上抵達滑鐵盧。大雨反而是拖延了普軍的進軍,給了拿破侖最后一搏的機會。
其實,在部分學者對法軍在滑鐵盧失利評頭論足時,無意間將個人對歷史的影響看得過高。在相當程度上,我們都在不考慮大時代背景的前提下,空談理論。歷史的改變因素永遠是多元性的。
【評析—解構(gòu)久二年】? ?
如果您認真讀了上文,可能會認為我嚴重的跑題了。其實,上文用到的思想,在“吹學”研究中是一以貫之的。
我們回到正題,要研究“南中派”的歷史責任,我們應當首先明確一個觀點,北宇治第二年取得的關(guān)西廢金,在事實上上是令人滿意的。
北宇治第一年取得的全國銅,實際上與第二年結(jié)果無異,區(qū)別在于,第一年的北宇治更多了一分運氣的加成。第一年關(guān)西傳統(tǒng)豪門之一的秀塔,主力高音單簧管居然在賽前傷缺,且選曲中有她的solo部分。這對秀塔可謂是致命性的打擊。于是乎北宇治借機上位,意外挺進全國大賽。
當?shù)诙甑南喈敳糠謺r間都用于處理部內(nèi)基層出現(xiàn)的嚴重的內(nèi)部矛盾--第一年,雖然也存在著高層之間權(quán)力的博弈,但畢竟,這一切對吹奏部的日常訓練,隊員士氣,都無甚影響--而第二年,低音部為典型,每個聲部都出現(xiàn)了因個體而使部內(nèi)成員間劍拔弩張,甚至不得不動用大量的訓練時間,來做“心理輔導”以調(diào)節(jié)部員的關(guān)系。這本應對成績產(chǎn)生較大的影響。
然而,在選曲一定程度上不盡人意的背景下,北宇治卻依然在強手如林的關(guān)西賽區(qū)奪得金牌。在“南中派”執(zhí)政一年,如要從結(jié)果上妄加指責,有失公允。南中派”所應承擔的歷史責任,主要集中于她們與基層群眾的脫節(jié)和對部內(nèi)矛盾的反應遲鈍。其原因首先在于吉川優(yōu)子個人勢力的嚴重膨脹,“首席會議”作為一個具有相當民主性質(zhì)的機構(gòu),已名存實亡。
我們不妨循著之前的研究更進一步,是什么導致了權(quán)力的過度膨脹?是權(quán)力缺乏制約。部內(nèi)地位僅次于吉川優(yōu)子的中川夏紀和傘木希美兩人,都無法如前任一樣,對部長的權(quán)力形成制衡,兩者都不具有擔當此位的條件和氣魄。前者的實力無法讓部員心服口服,且天性懶散,在部內(nèi)并沒有太高的存在感。而后者更是有著不光彩的歷史。于是乎,當吉川優(yōu)子在決策上出現(xiàn)冒進的勢頭時,沒有力量能夠阻止她。? ?
我們再從本質(zhì)上來思考,筆者看來,南中派“的大多數(shù),骨子里始終有種”自命清高“的意味。她們無意間秉持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思想。無論是初中時的《韃靼人舞曲》,還是《利茲與青鳥》,兩者對都對個別部員的個人能力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前者過于依賴木管聲部的發(fā)揮,而后者雙簧管和長笛更是直接成為全曲成敗的唯一決定性因素。一方面,這與瀧升的選曲失誤不無關(guān)系。但是,反觀第一年所選《三日月之舞》強調(diào)全團的協(xié)作配合。在銅管聲部實力并無斷崖式下滑的大背景下,瀧升卻無緣無故對慣有的選曲思路進行改變。我們不難推斷出,選曲一事一定會經(jīng)過“首席會議”的討論表決,而此時的“首席會議”早已名存實亡。因此,在曲目選擇上,一定程度上反應了“南中派”的內(nèi)心想法。此刻,您應該對“南中派”的歷史責任有了自己的認識。
但是,在那時的背景之下,這些錯誤的產(chǎn)生,難道都是“歷史逆流”嗎?南中派”眾人都見證了第一年激烈的權(quán)力博弈,她們深知只有將權(quán)力牢牢攥在手中,才能避免第一年時的黨爭。這樣看來,吉川優(yōu)子高度集權(quán)的策略,其實也有相當合理性,北宇治在第二年,高層的架構(gòu)都極其穩(wěn)定,這正是高度集權(quán)的功勞。
我們再談選曲,鎧冢霙Oboe的演奏能力毋庸置疑是在全國范圍內(nèi)的頂尖水平,吹奏部把她當作核心其實是理所應當。有超級巨星,我憑什么不給她球權(quán)?
換個角度說,第二年瀧升有意帶上“高順位新秀”,像月久永,鈴木美玲,久石奏等人,目的是防止防止精英隊員“斷代”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比如大號就出現(xiàn)了典型的“人才斷檔”,二年生的加藤葉月在彼時難堪大任。但是,帶上新人便為隊伍增加了太多的不確定性因素,像第一年《三日月之舞》這種極度依賴各個聲部配合的曲子,極其容易出現(xiàn)重大失誤。要想既鍛煉新人又保住成績,戰(zhàn)術(shù)的側(cè)重性就顯得十分重要。雖然木管聲部兩大主力(鳥冢弘音、姬神琴子)宣告掛靴,但是應援力度較大(包括傘木希美回歸),再加上陣容厚度驚人,實力依然強勁。更何況還有實力遠超旁人的超級巨星鎧冢霙,給木管聲部,尤其是Oboe“開火權(quán)”也是順理成章。? ?
總結(jié)陳詞,“南中派”出色地在她們所處的歷史階段,完成了被賦予的使命。她們客觀上,出現(xiàn)過不少的失誤。但是最終,北宇治在第二年,證明了自己并不是曇花一現(xiàn),已經(jīng)具備了和傳統(tǒng)吹奏樂強校扳手腕的資本。在上層,困擾北宇治已久的黨爭博弈畫上句號。在下層,新手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南中派”也通過此事認定了黃前久美子的才干,并欽定為了下一任部長,慧眼識賢才,這也是“南中派”的一大貢獻。
“南中時代”更像是一個承上啟下的橋梁,北宇治的動蕩年代終于畫上了句號,大量潛力新人被發(fā)掘,部內(nèi)矛盾得到了暫時的平息?;厥拙靡荒甏蛉肴珖耐黄疲叛劬萌昶D難玉成的輝煌。我們也該看一看“南中時代”北宇治吹奏部完成的蛻變。沒有這座飛架南北的橋梁,天塹豈能變通途?
【正文閑話—我與京吹】
我是二年級開始學樂器的,相信很多人也是,當時老師讓我們嘗試若干種樂器。其實就是讓你對著一堆號嘴吹氣,科學性應當是存疑的??傊?,最后稀里糊涂的去學了單簧管,可能是單簧管要求低,當時學的人很多。我骨子里就是個懶散貪玩的人,水平一直不算高,但總混的過去。經(jīng)歷過的都明白,人在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階段是最容易滿足的。
老師布置的曲目,學校排練的曲目,我課后從沒練過一次,常常因不愿去上課而跟父母大吵大鬧,在排練時偷偷看著小說……就這樣,渾渾噩噩,兩年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我一直不明白老師那時為什么要推薦我進樂團,我既不是吃苦耐勞的勞模,也不是天賦異稟的奇才。但是,我的人生確實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改變了。六年前的秋天的一個雨夜,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推開了樂團的大門,小心地把譜子放進空蕩蕩的譜夾,夾上調(diào)音器,在指揮雙手的起起落落中,歲月淌過譜面,溜過指尖,隨著那夜綿綿的秋雨,氤氳在空氣中,彌散在記憶里……樂團中的很多成員來自初中和高中,他們的水平都讓我敬佩不已。
總之,也不知什么原因,冠冕堂皇地說,是自我的覺醒,實際上,可能是前輩的壓力,可能是樂曲的難度變大了。我也開始刻苦的練習著,哨片用壞了無數(shù)片,指托也換了一個又一個;為比賽一次又一次的練習;為了爭取solo的機會,晚飯的錢一分也沒花過……
也就是那個暑假,我從樂團里聽說了一部新引進的動漫《吹響吧!上低音號》,當時只勉強著看了三集,便覺得十分無聊,不再看了。也是,五年級的我懂些什么呀!
幾年間,我與樂團獲得了不少的獎項,它們大多都在我的記憶中淡去,遺失。但是我記憶中永遠刻著每個暑假下午冒著酷熱,在沒有空調(diào)的演奏廳里和樂團一遍遍的合練樂曲;在譜架上偷偷寫暑假作業(yè);在聲部要被抽起來演奏時佯裝去上廁所……說來也怪,人總是習慣記得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一次次頂著烈日,冒著風雨跑向排練廳,哨片從二號半換到三號再到三號半,從小學升入初中,手里的YAMAHA換成了BUFFET,調(diào)音器壞了又換,換了又壞......初二的時候,打著學業(yè)壓力的理由,選擇了退團,其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讓我對這一切感到無比的厭倦和疲乏,歸根結(jié)底,我也只是個俗人,我無法再為自己所熱愛的事業(yè)去犧牲。當我頂不住生活的壓力時,總是先把它們當作擋箭牌,作為懦弱的我逃避責任的藉口……??
中考大約前一個月,我在學校門口遇到了指揮,幾句問候,幾句祝福,更多的話卻如鯁在喉。樂團的一幕幕似乎都在昨天,又似乎是夢?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或許是愧怍吧,不僅是對樂團,更是對我自己!? ??
上高中后,我越來越感到自我的無力,看到身邊人一個個超越我,曾經(jīng)遠不如的人卻能踩在我的頭上耀武揚威,絕望,迷茫,無話可說,因為我是懶惰的,我甚至無法做到為我自己的生活拼盡全力。
無意間,我又看到了這一部熟悉的動漫,我只對這個名字還有著依稀的印象。帶著好奇,我點開了播放。當我看著里面的一個個人時,我仿佛就看到了我自己,但是,我比里面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可悲,因為我是個沒有夢想的人。齋藤葵為了學業(yè)告別了熱愛的樂器,但是當我放棄時,只是把這位知己看為可有可無的道具。誠然,傘哥是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人物,努力盡頭可能真的不是奇跡。但是,傘木希美度過了一個她不會后悔的青春,因為她和鎧冢霙建立了美好的情誼,她為所熱愛都是事業(yè)不遺余力。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我從來沒有因影視文學作品而落淚,這次也是一樣,但是從來沒有一部作品能帶給我如此大的感觸。只有經(jīng)歷過,才能懂得京吹的精髓。京吹,其實是每一個平凡追夢人的史詩。
無論如何,這就是我必須去面對的人生。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被命運捉弄。我一直相信人各有命,我終其一生可能也只是無名之輩,人生總是充滿著失敗和不甘,但是,我不會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而悔恨,因為這一切都無濟于事。人生如此的短暫,我能做的不過抬起頭,往前走,僅此而已!
幾個月前,清理房間,在墻角找到了兩個積滿灰塵的箱子,那是我曾用過的兩支單簧管。它們就靜靜躺在角落里,無聲無息,等待著被遺忘。翻開積滿灰的,裝的滿滿當當?shù)淖V夾,一張張褶皺的樂譜,一條條歪斜的筆記……朦朧間,我看到指揮的手又一次抬了起來“單簧管,從你那開始”? ?
然后,下一曲即將奏響!
【終】
參考文獻:
戰(zhàn)爭論.克勞塞維茨.商務印書館.2016
拿破侖傳.路德維希.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拿破侖·波拿巴與反法同盟戰(zhàn)爭.巴林-古爾德.華文出版社.2020
滑鐵盧戰(zhàn)役:一部軍事史.科德曼··羅普斯.華文出版社.2019
北宇治吹奏部權(quán)力博弈考察.京吹學報.2019
北宇治高中吹奏樂部止步關(guān)西大賽,如何問責?.京吹學報.2020
旗幟鮮明反對《如何問責》中的部分觀點—傘木希美之我見.京吹學報.2020
淺談吉川優(yōu)子與北宇治吹奏部政體演變.京吹學報.2020
吹響吧!上低音號.武田綾乃
標簽: 旗幟鮮明 滑鐵盧戰(zhàn)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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