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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新消息丨楊嵐:隱居在杭州,斫琴的人|三明治

發(fā)稿時間:2022-08-25 18:07:20 來源: 騰訊網(wǎng)

文 | 星一


【資料圖】

編輯 | 李梓新

斫,音“zhuo”,二聲。在《琴人》書中,作者楊嵐釋義,刀劈斧砍。現(xiàn)代漢語不常用,去杭州良渚拜訪楊嵐的路上,我查了這個字的讀音,試圖緩解忐忑。

楊嵐其實不說“斫琴”,只說“做琴”,這讓我松了口氣。楊嵐喜歡禪宗,源自他對美國五六十年代文化的喜歡。楊嵐喝茶,不過太快了,不是品,像渴極了。楊嵐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做琴,他向來如此,琴不是情懷甚至事業(yè),只是愛好——在遇到古琴前,他還想過做搖滾樂;在三年前,他又思考,要不去做實驗音樂。

古琴CD封面多是老者著長袍,低頭撫琴。這也是我想象中的楊嵐,隱居之人,有古意。唯一奇怪的是,他生于1987年,太年輕了。

這個年齡段,正是35歲的當打之年,需要背負很多的社會想象。但是楊嵐不知道該怎么介紹自己。很容易理解,當你空缺了教育經(jīng)歷,不在一個單位供職,甚至不算在工作,那些常見的標簽都失效了,你也會不知道該怎么讓別人快速定位,在這個社會里,你是誰?

曾經(jīng)有朋友邀請他參加活動,就是得寫一段自我介紹,他答復(fù):“那我不去了?!?/p>

這樣一個隱居的人,卻又愿意出書。他被出版社邀請,寫一本非虛構(gòu)書籍。

新書《琴人》出版后,出版方曾為楊嵐寫過一段介紹:“楊嵐的琴藝受到許多業(yè)內(nèi)人士的稱許。他也是少數(shù)集彈琴和斫琴技藝于一身的琴人。楊嵐曾經(jīng)師從古琴名家成公亮……”楊嵐請求,還是換成他自己寫的那句話吧:楊嵐,生于貴州,琴人。

“我不會說我是斫琴師,也不會說我是專業(yè)演奏者?!睏顛拐f,“琴人,包含了做琴和彈琴,形而上的、形而下的?!?/p>

01

拉開窗簾,楊嵐的陽臺被刨下的木頭花填滿,只有工具臺面浮在中央。天氣太熱,他已經(jīng)把半成品(一張面板)搬進了客廳,幾種不同大小的刨子、鑿子堆在地上。

客廳的正中央被空了出來。彈琴的桌椅倚墻而靠,不久前,它還在被擺在中央。那天,楊嵐在彈琴,猛地,水晶吊燈砸了下來,離他不過二十來公分。沒砸著人,也砸著琴把桌腳和地板刮花了。天花板殘留安裝太久的黑色形狀,看起來吊燈得有一個手臂寬。

幸免于難的兩張琴,現(xiàn)在依然在琴桌上,都是楊嵐于2020年完成。在正式出售前,他會先彈奏磨合。同時,這也意味著,2020年之后,他的斫琴工作,目前進展只有那一張面板。

在演奏上,楊嵐主要通過授課賺些錢。顧客以家庭主婦和自由職業(yè)者為主,多是中年人,沖著古琴的文化符號或是讓人安靜的特性而來。多是學習兩三年便結(jié)束了。

大多數(shù)時候,楊嵐每天在重復(fù)同一個日程,大致是上午寫作,下午做琴,其他時間彈琴。他常會忘記今天是周幾,日期記不住,有時月份也記錯了,在一些截止日期到來時驚訝:“就是今天嗎?”

邀約是逐漸變少的。楊嵐總說沒有時間,以此拒絕外出聚會。不是借口,他的確覺得時間不夠,他需要沉浸在琴、書或者別的獨處活動里。楊嵐曾經(jīng)拒絕互聯(lián)網(wǎng)的便利,“想要保護自己的時間”,只用短信、電話或者郵件,與外界保持不得不的聯(lián)絡(luò)。直到五六年前,他才給出租屋裝上寬帶。

對于楊嵐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他的母親沒有意見,“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事,能維生就好了?!?/p>

時間感,金錢,那些我們敏感的事情,在這個房間里似乎消散了。也許是清瘦的原因,加之劉海垂在眼鏡上,楊嵐看起來也還是像少年。

有一種叫“少年時間”的說法,稱“未來在他們面前展現(xiàn)出一幕宏大的場景,讓他們感覺生命是無限的。然而,隨著學業(yè)、工作以及人際關(guān)系上的選擇日益逼近,所有的截止日期和必須做出的選擇又讓未來在現(xiàn)實面前撞得粉碎”。這種說法聲稱,有些人為了保留少年時間,拖延著不愿意長大。

從斫琴的進展來看,楊嵐的確有一些拖延癥。但我不太確定,什么樣算長大?如果一個人退出了常規(guī)軌道,不再被截止日期追趕,時間那可怕的效力還起作用嗎?

02

做古琴,用的是老木料,往往來自那些拆除的建筑。日曬、風吹,不安定的水分蒸發(fā),木材不再輕易變形。

在德清曾有舊木材市場,江南不少房子使用杉木,許多拆除的房梁房柱堆積在此。楊嵐在此買來的木材都堆在了朋友的地下室。現(xiàn)在,楊嵐仍在使用這批木料。

除了杉木,梧桐也尤其適合制作古琴??上?,梧桐少做建材,反而難以尋找到老木。這像是個奇怪的隱喻:要抵達目的,還得先繞一圈路。

楊嵐做的第一張古琴用的是梓木——在家鄉(xiāng)貴州安龍,梓木漫山遍野都是。整個故事帶著點詭秘,家鄉(xiāng)里,梓木多用作棺木。斫琴,在梓木板上,還得用大漆調(diào)和鹿角粉,涂抹包裹。大漆來自漆樹,安龍只有棺材匠用大漆,于是,是棺材匠帶著楊嵐去尋找賣漆人。

《琴人》中,楊嵐寫:“有時我夢到琴,就像一口棺材一樣?!倍菚r,他正在堪稱奢華地揮霍時光。

斫琴,于楊嵐,始于18歲。按照社會時鐘計算,這是高考的年齡。楊嵐沒有參加高考,再往前,他也沒有參加中考。離開學校那年他16歲,初三,買下了第一張古琴。

在初一時,楊嵐是班長和學習委員。不算是個聽話的孩子,總是逃課,但還在學校。初三時,他無法忍受學校,即便在這個姨父擔任副校長的學校里,老師總是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應(yīng)該說,我沒有辦法忍受考試。一旦要考試,就好像有人逼迫你做選擇,得學習,得放棄一些東西。升學、考試、找工作,這條道路讓人厭倦。當然,當時我沒有想到那么多。我就是不喜歡?!睏顛拐f。

時間太久,許多事情都模糊了,又或許他不想說得太詳細。在學校,楊嵐沒有什么朋友,他察覺到,在班級里已經(jīng)有了主流和邊緣的區(qū)分,總得按照主流的規(guī)則做,否則,孤立就是同齡人給予的懲罰。他也不喜歡。

離開學校后,楊嵐的生活倒真的像武俠小說。他在《笑傲江湖》電視劇里見到了古琴,想要上山學古琴,不是去學校學習,一定要有山、有師傅,這是很浪漫的事。他改了名字,楊嵐曾用名楊陽,嵐是山風。

于是他先去了揚州,用頗為古典的方式找門路:詢問網(wǎng)吧的人,“你知道廣陵琴派怎么走嗎?”無果,他最后在石家莊買到了古琴。而后,他又真的去了嵩山,進入了少林寺的武術(shù)班,希冀在武術(shù)班里找到教授古琴的人。

或許確實是命運眷顧,在嵩山山腳,確實有位斫琴師。那時是2004年,距離古琴登上奧運會開幕式還有兩年,剛申遺成功三年,還是個冷門樂器。

冬天,楊嵐在山上學武功,夏天,楊嵐在山腳監(jiān)工,學斫琴。

03

斫琴很難教授。手藝活依賴經(jīng)驗和感覺,對古琴,音色一部分由槽腹決定,那是面、底之間的空間,得尋找合適的位置,削薄——至于哪里合適,削多薄,就是難題了。完美主義發(fā)作時,楊嵐曾在槽腹上花費兩年有余。

楊嵐的第一張琴,花費時間更為夸張。從嵩山回到貴州安龍后,楊嵐斫琴五年,一張未成。每當把木材做成琴的形狀后,他又把它劈開,焚燒。

這是武俠故事的背面,一個猶疑、困惑的故事。

蓋子和楊嵐相識于2003年。從那一年開始,楊嵐就脫離了軌道。2015年,蓋子試圖寫下楊嵐的經(jīng)歷,兩人長談了兩夜,速寫記錄有小半本,以蓋子的迷失告終:“他的經(jīng)歷太多了,我們捋清時間線都很困難。光是初中,楊嵐就轉(zhuǎn)學了六次。”

轉(zhuǎn)學是出于對學校的不適。初二結(jié)束后,楊嵐結(jié)束了這種輾轉(zhuǎn),他直接離開了學校,開始游歷。這一部分都呈現(xiàn)在《琴人》中,我不打算贅述,只像報菜名一樣羅列那些地點:鄭州,揚州,石家莊,洛陽,上海,湖州……在前言里,楊嵐希望讀者也可以把這本書當作游記。

沒有成績、升學、截止日期,就像一支迷航船,在汪洋大海里,隨著浪漂動。這是一種近乎任性的生活,古琴只是楊嵐生活中的一小部分。

每次蓋子與楊嵐見面,楊嵐都在做不同的事:他們初識于“吉他中國”論壇;初見時,楊嵐卻在斫琴、彈奏古琴;五六年前,楊嵐忙著學聲音編輯,嘗試實驗音樂;三年前,楊嵐突然皈依了佛教。有的興趣甚至留不下痕跡,楊嵐年少時迷上了雪山,攀爬過三四次,最后一次,下了山便把裝備全留在了村民家。當蓋子問起,上次見面時楊嵐在操心的事,回答總是:“那個,早就不做了?!?/p>

他想做太多事,或者說,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大多數(shù)時候,他在游蕩,沉溺于想象中。

真正來到了山里,他并不真的想過那些隱居生活,至少想去打牙祭。

18歲時,他又回到家鄉(xiāng),沒有回學校,任由自己憑借“斫琴”回避其他人的詢問:“那時斫琴成了一個保護殼,用來回避我的身份焦慮。作為一個年輕力壯的社會人,我什么職業(yè)也沒有,斫琴可以擋住那些問我的嘴?!?/p>

山風在空蕩的心里呼嘯。家里人對楊嵐的反對,只在他剛提出要離開學校時。他的父親曾是礦山安全管理員,對于山同樣有執(zhí)迷的愛。

一個冬天,父子住在山上的小屋,下了雪,父親囑咐楊嵐,不要關(guān)門,讓風把雪吹進屋子里。

父親并不那么相信楊嵐,私底下曾說如果他真的能做出琴,“我拿手心煎雞蛋”。但父親開始聽張子謙奏的古琴曲,比他更頻繁地打量正在制作的古琴。

重新回到家鄉(xiāng)的第一年,父親因為意外離世。而后,楊嵐在家鄉(xiāng)待了五年。

楊嵐身上有父親的影子,比如對山的偏愛。幼時,父子倆一同住在山中小屋,夜里,父親囑咐不要關(guān)門,讓風把雪刮進屋里。也許還有在文學和音樂上的天賦,父親曾經(jīng)入伍,在兵營里讀《封神演義》,寫打油詩,用鋼筆蓋彈琴。不過楊嵐是后來才意識到,父親是個浪漫的人。

少年喪父是一個打擊。在書里,楊嵐寫父親的土葬:“握著鋤頭,穩(wěn)住身體,發(fā)力,挖下第一鏟土。終于在18歲那年我變成了一個大人?!?/p>

“父親去世以后,我有一種迫切感。人的一生短暫,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多么重要,卻總被其他事情侵占。”楊嵐說。他列出了事物的優(yōu)先順序,謀生排在后面。母親也支持他做的一切。他無法容忍一成不變,那就像是在浪費時間。

與其說是選擇并堅持了斫琴,不如說,在大段空白時間里,斫琴是體力活,適合打發(fā)時間。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斫琴像是根。它會把你扎進地里,別那么飄。”楊嵐說。最近,35歲的他暫時放下了斫琴,因為腰會疼,這也是體力活的弊端。

我在杭州聽到了楊嵐彈琴,有一曲是《憶故人》。

我提出了不專業(yè)的問題:“是故意這樣嗎?有些時候,只能聽到弦的聲音?!蔽沂侵改欠N沙啞的,手撫摩鋼絲琴弦,發(fā)出的摩擦聲,并沒有樂聲。

楊嵐不解。但他提起,在后期琴曲,一個聲音被拉得很長,有時,聲音都接近消失,左手依然在變化指法:“這時聲音很小,小到只能演奏者聽到?;蛘吒纱鄾]有聲音,是心里的聲音。因為古琴是彈給自己聽的。”

04

從2010年來杭州,楊嵐一直住在良渚文化村,前后換了近五套房子,每次都是房東說,不再出租了。

良渚這片區(qū)域的行車道窄,環(huán)行線,像上了島。一片又一片類似的樹林,模糊了小區(qū)之間的差別,地圖上顯示,整片良渚文化村都是綠油油的。一邊是良渚古城遺址公園,一邊是曉書館。

據(jù)說,有一些作家,以及人生軌跡也不太平常的人住在這兒。楊嵐不怎么認識鄰居,除非他們先前就是好友。

最開始的房子是毛坯房,水泥地,他不介意,因為他并不打算定居,最笨重的行李是一箱書。起初來杭州,不過是因為朋友在這兒,而良渚人少,便宜,進主城經(jīng)過一大片田野。

現(xiàn)在不一樣了,雖然書依然最多,琴桌正對著一面墻的書,按照歷史、詩歌和宗教的順序大致分類,他買了五個書架。自己寫的那本非虛構(gòu)作品《琴人》,被隨意塞進了空檔。

書架是楊嵐自己買的,木制,淺色。出租屋的其余地方,以深紅色為主,地板、門、房東的柜臺。楊嵐捏著仿實木的門框包邊:“我不喜歡這種?!彼矚g木頭原本的模樣,像古琴的胚胎,帶著樹的味道和時間的紋理。

蓋子第一次見到楊嵐時,房間看起來也差不多。2009年左右,楊嵐在寧波雁村,住在一個建筑項目的宿舍里。他短暫地擁有兩個房間,一個用來斫琴,四臺加濕器奮力工作,大漆在木頭上等待干燥;隔壁的房間則是臥室,像學生宿舍般擺著幾張床,楊嵐自己睡一張,書堆在其余的床上。蓋子記得,臥室里掛著宣紙,全是古琴譜上那些古怪的字,譬如“勹”里加一個五,代表勾五弦。

“我覺得楊嵐身上最大的特質(zhì)是局外人。我還沒有遇到過第二個這樣的人。” 蓋子說。

很難得知楊嵐的看法。在楊嵐面前,蓋子曾和兩位好友爭執(zhí),一對二,面紅耳赤,他每說幾句,便投給楊嵐求助的目光,但楊嵐什么也不說,只偶爾“嘿嘿”笑笑,誰也不知道楊嵐是哪邊的。

有時,有人談?wù)撘魳?,犯了常識性的錯誤,蓋子瞟楊嵐,發(fā)現(xiàn)楊嵐依然什么也不說,最激烈的反對只是:“這是不對的?!钡酱藶橹埂?/p>

蓋子總結(jié):“他不揭穿,不爭論,我感覺他就像佛。”楊嵐對于表態(tài)沒有什么興趣。他警惕集體,關(guān)注自我:“維特根斯坦也說,改善你自己好了,那是你為改善世界能做的一切。”

楊嵐和圈子保持著謹慎的距離。他堅持用業(yè)余狀態(tài)對待古琴。他不喜歡職業(yè)這件事,這事聞起來有點像學校:“大家都在同樣的規(guī)則里,比誰做得更好。我想避開這一套,避開把自己工具化,避開傳統(tǒng),避開模仿?!彼灿悬c擔心,職業(yè)是否會把對古琴的熱情澆滅。

在“楊嵐”這個名字之后,他又曾在豆瓣上給自己取名楊朱?!皳p一毫利天下,不與也”的楊朱?!拔揖褪菞钪爝@樣的人,個人主義。”他說。這個賬號已經(jīng)搜索不到了,在使用幾個月后,一位朋友找到了他的豆瓣頁面。于是,楊嵐注銷了賬號:“我害怕別人看了我的只言片語,然后想象我?!?/p>

生活在屋子里鋪開,天氣炎熱,也要在家里下廚。在外就餐也頗難為店家,他不吃雞、鴨、魚鮮和內(nèi)臟,從小如此,對外有個俏皮的說法:“可能我受不了吃這種比人小的動物?!?/p>

房子對他來說足夠大了,一居民房,獨自一人,不排斥成家,暫時不再打算搬家。不過,他依然不打算養(yǎng)寵物,還是擔心被寵物牽絆出行——十六歲開始的游蕩生活如同影子,若隱若現(xiàn)。

彈琴和斫琴不同,是根茁壯后長出的枝椏。書架上一整套《琴曲集成》,三十冊,如同龐然大物。

開篇是《碣石調(diào)·幽蘭》,流傳至今的琴譜中,最早的曲譜,也是現(xiàn)存唯一的文字譜,是將近五千字的說明文,相當詳細地說明了各個指法與弦位等。依據(jù)它,可以大致還原演奏,只是缺了節(jié)奏。

在文字譜之后,更為精簡的減字譜也沒有記錄精確的節(jié)奏。于是,同一支曲子,不同的流派、不同的人,最終還原的結(jié)果不同,這個過程叫“打譜”。一種說法是,打譜的耗時“小曲三月,大曲三年”。

在古琴的世界里,楊嵐說:“節(jié)奏是自己尋找的?!?/p>

05

35歲這年,楊嵐完成了《琴人》。出版新書連帶著許多活動,包含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四場分享會。

連自我介紹也會退縮的楊嵐,參加了《一席》的演講,場下暗燈,只能看到黑壓壓一片人群,他聽說有三四百人。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場上時間提示器一工作,他就忘詞。為了防止自己有小動作,楊嵐一直把手揣在褲兜里。

楊嵐在《一席》

這本書已經(jīng)出版了五個月,楊嵐見了太多陌生人。在與人打交道上,他還是個新人,苦惱于如何說話:“我講得太不準確、太笨拙?!痹谌穗H里,從前他是觀察者,如今成了參與者。

一場分享會上,有讀者提問:“生活的真諦是什么?”楊嵐心想:我怎么會知道?

在那些看起來閑云野鶴的日子里,始終有另一種焦慮在追趕楊嵐:時間不夠用了,時間緊迫,要保護好時間。

人過三十,楊嵐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變。體力上,他很難再通宵斫琴,腰會疼;心境上,他開始考慮定居和成家的問題,渴望與人建立聯(lián)系,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是堅定的丁克。

楊嵐說:“有的人會期望我一直保持這樣,純粹,沒有錢,沒有女朋友。這種期望是壓力,我怕讓他們失望,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永遠是這樣?!?/p>

他忽然停下了船,想到陸地上看一看,這個世界和其他人都是什么樣子的。

楊嵐在分享會

寫作是他開始交流的第一步。有一部分是責任,斫琴、彈琴二十年,他覺得在自己離開古琴之前,應(yīng)當總結(jié)經(jīng)驗。還有一部分是敞開,從一開始,楊嵐給《琴人》的定位就是寫給朋友。之所以寫,也是因為“比起說,更擅長寫”。

這原是一本純粹關(guān)于古琴技藝的書,在編輯的指引下,他小心地加上了自述回憶,后來又刪去不少。

出版后,想到將有其他人閱讀,他曾不安:“讀者將會看到什么樣的我?”后又釋懷:“隨他們想吧?!?/p>

“我已經(jīng)不再是個人主義者了?!睏顛拐f,“我發(fā)現(xiàn),人是不可能與其他人毫無聯(lián)系的。我需要其他人,也無法擺脫其他人。人只有通過他人,才能認識自己,只有自己時,反而看不清自己?!?/p>

在《琴人》里,編輯還是在楊嵐的自我介紹里加了一句話:正開始寫第一部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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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555 Project”自2021年1月推出以來,在“在地”領(lǐng)域呈現(xiàn)了近兩年上海街區(qū)發(fā)展的生態(tài),并連接了很多在地的創(chuàng)作力量?,F(xiàn)在,我們正推動555 Project走向全國,共創(chuàng)更多在地項目。由此,我們想到設(shè)立一個“555 Project在地創(chuàng)作”支持計劃,給在地創(chuàng)造上有需要的朋友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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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 楊嵐隱居在杭州 斫琴的人|三明治

責任編輯:mb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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