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休息日可以去櫸樹購物中心。和朋友去,和戀人去,又或是自己去。作為學校唯一的娛樂場所,它能讓我們盡情享樂,不過代價是很容易消耗個人點數(shù)。如果只是默默往返于宿舍和每月付費的健身房,還是很有效率的。但那有些不切實際。和人吃飯或者去KTV,再或者毫不猶豫地入手有吸引力的商品。
需要不斷去對抗誘惑。因此,有時才會思考如何不使用個人點數(shù)度日。閉門不出也是個辦法,可只有在困難的時候才會如此。想到這,剩下的選項已經(jīng)不多了。我穿上10天沒穿過的制服,離開了了宿舍。走向假期中的學校。目標是,圖書館。寒假前不久,有一次,去書店的時候偶然看到某人的背影。這便是我去圖書館的契機。盡管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否會去那里。新年前三天,學校處于閉校狀態(tài)。從今天1月4日開始才再度開放。盡管時間還早,不到上午11點,但來學校的不只有我,還有在社團揮灑汗水的學生們。一旦踏入校園,就會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學生們精力充沛的聲音傳入耳朵。去圖書館的路上,我遇見了坂上老師?!感履昕鞓贰挂膊荒芗傺b沒看見直接無視,于是便打了聲招呼,「啊,新年好」雖然對沒有參加社團活動的我有些違和感,坂上老師還是回應(yīng)了我的問候。正準備就這么走開時,背后卻傳來聲音把我叫住。「最近學力好像提高了不少啊。你也好須藤君也好,特別是須藤君的成長令人瞠目結(jié)舌」「須藤確實非常努力」「入學時候他還總是惹是生非,這樣來看,他的成長還真是不可思議。在老師之間口碑也變得不錯了起來」這是一件好事。須藤曾經(jīng)因為不好的一面很顯眼,經(jīng)常會受到老師們的關(guān)注吧??蔀楹维F(xiàn)在提這一出呢?!改銈円呀?jīng)從D班升到B班了。甚至還能夠窺視A班」坂上老師輕輕扶了扶眼鏡。對比一開始作為龍園班班主任給我的印象,不知為何感覺氣質(zhì)有點不同。他讓別人感到厭惡的行為,比之前淡化了不少。夏天無人島考試時,還沒有這樣的感覺……以茶柱老師為切入點,真島老師和星之宮老師可能因為是同期的關(guān)系,我和他們說話的機會意外地多。另一方面,我基本和坂上老師沒什么交點,因為真空期太長才讓我感覺對他的印象變了嗎?!刚f實話,我沒想到你們班能成長到這一步哦」坂上老師的稱贊并不像客氣話。緊接著,透過鏡片,我感受到了對方銳利的目光?!甘悄愀淖兞四莻€被稱為不良品的班級吧?」「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沒做。這難道不是領(lǐng)導人的堀北,帶領(lǐng)全班同學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嗎?」雖然我用比謙虛更強的語氣進行否定,但不知道坂上老師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同年級的班主任里,有3人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知道我是一個處于特殊環(huán)境的學生了。會把信息共享給坂上老師不足為奇。
就算不共享,從他們之間的氣氛或者行為舉止里感受出來也并非不可思議?!复_實,須藤君專心學習的面貌以及取得的成果等等,是沒法強制要求他做出來的……嘛,也行吧。他個人實力先不說,如果班級真的要發(fā)力,在不遠的將來,你也必須要協(xié)助班級,即使你不想」屆時再向他展現(xiàn)實力就行,是這個意思吧?!钢笕D書館嗎?」「還真清楚呢」「這種時候非社團活動的學生能去的場所是有限的。然后,我知道你頻繁在圖書館露臉」確實,我更傾向于去圖書館,但沒想到坂上老師會知道此事。我們應(yīng)該一次都沒在圖書館見過面。換而言之,是間接知道的。「教師可以瀏覽學生的借書記錄嗎?」「瀏覽記錄?這只有圖書管理員才行。教師去自作主張瀏覽的話,就是侵犯隱私權(quán)了」「那如何才能知道我是去圖書館的學生呢?」「這個么——或許是我自己去圖書館的時候知道的。接下來我要開個關(guān)于第3學期的員工會議,失陪了」坂上老師沒有直接回答,繞開了話題。說著便離開了現(xiàn)場。雖然對他的說話方式有點在意,可因為不能把有要事在身的教師叫停下來,我只能按原定計劃走向圖書館。打開圖書館的門,走了進去。室內(nèi)被靜謐所包圍。本來這里就是需要保持安靜的場所,但有人的安靜和無人的安靜截然不同。籠罩著寂靜,空無一人。一般都在前臺坐著的圖書管理員,此時也不見蹤影。是因為其他雜務(wù)離開了嗎。門并沒有鎖上,所以出入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本想著在入口稍作等待,不過圖書管理員應(yīng)該不久就會回來。我在空無一人的環(huán)境里輕輕點頭行禮,然后開始四處看書。要看什么書,要借什么書,現(xiàn)在并不考慮這些,只是隨便拿出來看看。感覺合適的話再考慮下一步。就是這么隨意?!感履昕鞓?,綾小路君」這時,書架對面?zhèn)鱽砹寺曇簟>驮谖依@過去時,對方也正好從另一邊繞過來,結(jié)果陰差陽錯沒碰上。
有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側(cè)臉。然后,她也馬上意識到我們正好走反了,便繞了回來?!阜较蚍戳四亍埂甘前 乖趯W園祭的時候稍微說過幾句話,最近都沒見過面的椎名日和。日和本應(yīng)是個頻繁出入圖書館的書蟲,可有段時間卻見不著面。最近聽說她又和從前一樣回圖書館了,似乎是真的。「新年快樂。好久沒在圖書館見面了」「是啊。綾小路君別來無恙吧?」「我還好。你呢?」「年末的時候有些小感冒。幸好不是流行中的流感,兩天左右身體就康復了」我們小聊了幾句近況后,話題就轉(zhuǎn)到了書上?!鸽y得見次面,如果日和不嫌棄的話,能不能推薦幾本書讓我借回去看看?」「讓我來挑嗎?真令人高興呢」雖然幫別人選擇看什么書并沒有好處,但日和同意了?!溉蘸瓦x的書準沒錯,這點我十分清楚」「那請務(wù)必讓我效勞」她并沒有對我單方面的請求感到困惑,反而開心地將雙手合十?!甘虏灰诉t,想讀什么類型的書呢?」「是啊,持續(xù)的假期讓我閑得發(fā)慌。就當是為了活動活動大腦,帶點推理的讀物就挺不錯的吧」「推理讀物啊」日和并沒有困惑的樣子,招了招手讓我過來?!浮翰Aц€匙』看過了嗎?」我們一起在圖書館里漫步,日和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將書取出來問我。達希爾·哈米特的作品嗎?能進歷史推理小說前100的名作?!负苓z憾,兩年前左右就讀過了」「完全不遺憾哦,該說不愧是綾小路君嗎。讓我更有干勁去找了呢」說罷,日和便不停地給我推薦往年的推理小說杰作??磥硎窍雰?yōu)先給我推薦出過名的作品?!笇α恕m然跟推理小說無關(guān)……你讀過一個叫『己克明椎』的作家寫的作品嗎?」「己克明椎?不,我對這個作者的名字沒印象,大概沒讀過吧」雖然在書這方面,我比一般人要了解得更廣,但不知道的作者自然還是有很多的。如果是自己讀過的書,至少會記得作者的名字?!敢膊黄婀帧K耆珱]有名氣,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不賣座呢」字里行間似乎帶有一絲嘲弄,日和笑著回答。還以為接下來她會推薦這個人的書,但似乎得到確認就滿足了,并沒有繼續(xù)相關(guān)的話題,而是聊回了推理小說。「『兩輪馬車的秘密』看過嗎?弗格斯·休姆的處女作」「沒看過哦」「那,現(xiàn)在也沒人借這本書,正好可以借了呢」包含這本在內(nèi),我與日和挑了3本書后一起來到前臺,圖書管理員已經(jīng)回來了。一番新年的寒暄之后,便熟練地做辦完了相關(guān)手續(xù)?!改敲?,綾小路君,方便的話請再過來玩哦」「我想第3學期之前還要來幾次。日和接下來還要留在圖書館嗎」「漫漫長假,也沒有什么事要做呢」「不和朋友去櫸樹購物中心玩嗎?」「那種的,很少」回想起來,我都不記得自己見過日和在日常學校生活中和朋友玩樂的樣子。當然因為某些原因和同班同學一起行動的場景還是見過的……難道說,她的朋友比我想象中還要少嗎?感覺龍園班里面喜歡文藝的學生不多。日和揮著手與我告別,還特意把圖書館的門也關(guān)上了。
2.
然而,我剛走到走廊,日和就慌慌張張地追了上來。
雖然距離很近,但她已經(jīng)有點喘不過氣。
「這個——」
調(diào)整好呼吸后,日和把一個紙袋拿到我面前。
就形狀而言,不管怎么看都能推測出是一本書。
但應(yīng)該不是圖書館的書吧。
日和用纖細的手指將書取出,重新遞給了我。
「這是我喜歡的書,愿意看一下嗎?」
書上面套著封皮,這讓我想到了什么。
「難不成,這是剛剛你說的作者的書?」
「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嗎?」
跟書的類型無關(guān),突然出現(xiàn)的無名作家的書。
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好推測的。
「我想萬一你看過了,我就不好輕易地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了」
作為禮物,已讀的書和未讀的書,兩者讓人歡喜的程度天壤之別。
這是考慮到這方面的發(fā)言和措辭吧。
「單單想讀書,去圖書館借就行了。可若是真心喜歡的作品或者留意的作品,還是想放在身邊」
「所以特地去自掏腰包購買了嗎?」
「還有就是……這本書圖書館里也沒有收錄」
就是想去借也借不到。
拜托圖書管理員去采購書籍也行,不過從日和的樣子來看,就能知道這本書并不適合所有人。
個人很喜歡,但受眾面不廣。日和應(yīng)該是如此考量的。
「可以嗎?送給我」
雖然只是一本書,但這樣的文庫書對于學生來說并不便宜。
「嗯。其實這本書是我買的第三本了。第一本是初中時候買的,現(xiàn)在還在自己房間里放著。第二本是在這所學校入學后馬上買了」
然后第三本是為了作為禮物送給我的。
「我也大概了解綾小路君的興趣,有自信讓你樂在其中」
「特意為了我,真是不好意思」
總不能讓她一直伸手遞著書吧,我將書接了過來。
可這時,我稍微產(chǎn)生了一點疑問。
「難不成你在與我見面前,一直帶著這本書走來走去?」
因為我并沒有告訴日和今天會來此處,所以這是必然的。
「明明跟我說一聲,我就會出來見你的」
「嗯,嘛。但是……真的就是幾天前才開始的,所以沒有什么大問題」
「那么就——之后見」
總感覺她臉上掛著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是我想多了嗎。
3.
看著日和回到圖書館的背影,我往學校大門走去,準備離校。
可能因為正好是午飯時間,我零零散散地看到了一些社團活動的學生。
到達校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兩個正在說話的同班同學。
「哦,綾小路?你怎么在學校啊」
先看到我的是須藤。他還穿著籃球服。
另一邊洋介也穿著足球服。
「新年好。剛剛偶遇了須藤君。正說著要去一起吃午飯」
「比起這些,你們這組合很罕見啊」
「是嗎?最近還挺常見的呢」
「喔」
原本來以為他們倆關(guān)系不太好,看來不知什么時候他們兩人好像已經(jīng)變成可以一起吃午飯的關(guān)系了。也許由于須藤的成長,他和洋介的波長對上了。
「但是今天小野寺同學那邊沒問題嗎?」
「聽說昨天開始感冒了吧,今天社團活動也請假了」
好像有時還不只他們兩人,小野寺也會加入進來。
這是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之間,構(gòu)筑的關(guān)系。
「綾小路君是——從圖書館回來的?」
看著我手上拿著的幾本書,想到了什么的洋介問道。
給出肯定的回答后,我們幾個自然地在須藤的引導下向便利店走去。
「果然,寒假食堂不開門啊」
「嗯?;旧隙际菑募依飵э垇?,不過在便利店買的人很多呢」
好像是買了以后再回到校內(nèi)吃。
如果是春天或秋天,學校長椅上吃飯的人也挺多的,不過這個季節(jié)就沒辦法了。
但是聽他們所言,為了讓社團活動的學生不用為吃飯的場所發(fā)愁,有暖氣的食堂等幾個場所似乎都開放了。
「話說這雪時下時停啊」
「真煩。已經(jīng)兩周左右沒有穩(wěn)定天氣了吧?」
「這么冷也沒發(fā)活動身體,真想早點暖和起來啊」
歸宅部的我無法參加的獨特對話在持續(xù)著。
可我并沒有被排外的感覺,不如說本以為相性不和的兩人在這樣進行自然的對話,光是聽到這些心情就平靜了下來。
「話說清隆君,輕井澤同學的事沒問題嗎?好像挺辛苦的」
「不愧是洋介。果然聽說了嗎?」
「寒假前她樣子就不對勁。在教室看到的話就算不去想也能懂哦」
「什么叫沒問題嗎。啊,難道說你們終于分手了?」
洋介對著突然插話進來的須藤微微苦笑,但因為與事實不符,洋介馬上否定。
「我覺得沒有哦。只是鬧了了點小矛盾吧?」
就連洋介好像最多也只能收集到圣誕節(jié)前后為止的情報。
「問題已經(jīng)解決。年末以后就和平常一樣了」
「啊,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什么啊,沒分手嗎」
須藤一臉失望地把雙手抱在腦后。
「你希望我們分手嗎」
「不、不是這樣啊。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這是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女朋友的我,心中的嫉妒哦嫉妒!對不起啦」
須藤否定自己幸災(zāi)樂禍的發(fā)言并且道歉。
他的春天好像還沒到來,不過已經(jīng)有前兆了。
「跟小野寺沒有什么進展嗎?」
「喂,喂!別說多余的。會讓平田誤會吧」
一提到這個名字,須藤就開始慌張,洋介對此用溫和的眼神注視著。
「我想洋介大概也懂」
「……真的嗎?」
須藤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嗎?
「小野寺同學稍早的時候就好像對須藤君有所在意了呢」
洋介對同班同學的視線和行動比別人要敏感一倍。
所以就算我沒說多余的,他知道這些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所以怎么樣了?」
「我還沒……我和小野寺只是單純的朋友哦」
戀愛情感尚未明顯地萌生嗎,還是說已經(jīng)萌生了但自己還沒覺察到,須藤嘟著嘴進行否定。
雖然感覺他還對堀北還有所留戀,但沒有體現(xiàn)在表面上。
說到底他作為一個男人,并想直接對小野寺的情感順水推舟,而是去繼續(xù)維持著良好的態(tài)度。
我們3人從便利店出來,感受著寒風回到了學校。
來到食堂時,零零散散地看到了社團活動的學生。確實挺熱鬧的,無論是高年級生還是低年級生都有。
像我這種非社團活動生,或者僅僅是和朋友一起吃午飯而過來的學生應(yīng)該也有吧。
后輩們時不時還跟須藤或者洋介打個招呼再進入食堂。
「你們兩人真有一副前輩的樣子呢」
「不知不覺2年級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第3學期結(jié)束后就是三年級了。但自己完全沒有實感啊」
須藤邊吃飯團邊說道,海苔和米飯中間能看到夾著鮭魚。
「前幾天碰到件怪事哦。我被一個同年級的女生問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須藤不知是不是看到剛剛過來打招呼的女生想起了什么,小聲說道。
「奇怪的問題?」
「什么時候開始學習的,至今為止都不好好學習的原因之類的。感覺她想知道我OAA學力上升的理由哦」
「因為須藤君的學力成長率是第一呢。她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啊」
就算是同班的我們也對須藤目瞪口呆。
在其他班級眼中,這就有點感覺像看到了魔法吧。
「被女生追問也不會感覺不舒服吧?」
「不,也沒這回事。她外表雖然可愛,但一直都表現(xiàn)的很好戰(zhàn),感覺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當時我馬上要去社團活動了,都想讓她早點放過我」
看來他不想發(fā)展成新的艷遇。
「順便問下,那人是誰?」
「叫啥來著……我也不是所有女生的名字都記得啊」
3口就把飯團吃完,臉漲得鼓鼓的須藤,一邊咀嚼一邊說著。
「以防萬一確認一下是誰嗎?可能還會見到的哦」
洋介拿出手機,可能要打開OAA吧。
但是須藤揮了揮手拒絕了。
「無所謂吧。喜歡我的女生那另說,但她絕對不是」
看來,這對須藤來說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時間,以至于都沒想著去記住她的名字。
「不管怎么說,須藤在運動神經(jīng)以外都變得引人注目了」
「雖然有點害怕,但沒感覺不舒服」
須藤并沒有驕傲自大,而是充滿力量地握緊拳頭。
「這才剛剛開始呢!」
似乎是并不滿足于當下,而是要努力使周圍的人更加震驚。
4.
「我去尿個尿」
須藤將紙杯里的水喝完后站起來,雙手插兜離開了座位。
看到須藤走后,洋介開始談?wù)摻鼪r。
「聽籃球部的1年級生說,他雖然嚴厲,但不分男女地照顧部員,是個令人尊敬的好學長。去年剛?cè)氩康臅r候他還只是想著自己打得好就行,現(xiàn)在3年級生都對他的變化感到震驚呢」
也許是因為交友關(guān)系廣,洋介才能知道須藤看不到的另一面。
「籃球打得好,學習也好的話,之后女生可能就不會放過他了吧」
「偷偷告訴你,有學妹來問須藤君的聯(lián)系方式哦」
「這,須藤會喜極而泣吧」
受女生歡迎是須藤的宿愿之一。
但這時洋介突然復雜地苦笑了一下。
「以防萬一,我跟須藤君去確認了一下,想得到他的允許,結(jié)果他覺得這肯定是惡作劇然后就拒絕了。看來他還沒注意到呢」
看來須藤好像沒察覺到自己的桃花期從小野寺那時候就開始到來了。
因為至今都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驗,完全沒有實感吧。
「可能離他的春天真正到來還有一段路吧」
「或許呢」
洋介微笑著沉浸在這種情況中,然后把視線落在我拿的書上。
「稍微有點在意,只有這本書是包著封皮的呢」
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為了保護書本,有時候會包上一層透明的保護套,但這本書明顯不是這樣。
似乎這點讓洋介有些在意。
「這是剛剛收到的。龍園的班上有個叫椎名日和的學生,知道吧?」
「嗯。這么說來,我好幾次看見她和綾小路君在一起呢……從她那收到的?」
「我們在喜歡書方面興趣非常一致,她說這本書很有趣然后推薦給了我」
「這樣啊……」
原本一臉平靜的洋介,這時稍微皺了皺眉頭,顯露出不滿。
「怎么了?」
「不,沒什么」
洋介這么回答,但臉上的略帶擔憂的神情卻沒有消失。
我們的對話戛然而止,陷入沉默。
要不要換個話題呢……我這樣想著。
「話說社團活動持續(xù)到何時?3年級后,考試這些也是必須要考慮的東西吧?」
話題突然被轉(zhuǎn)向了完全無關(guān)的地方,洋介雖顯疑惑,還是回答道。
「是的呢……何時,這還沒有確定,但多數(shù)人會在6月左右隱退吧。要想專注于學習,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了。不過很重視社團活動的話,有些人就繼續(xù)到夏天或者更久」
我知道這是靠上不上大學以及準備多長時間應(yīng)試來決定的,但6月左右還是比我想象中要早。
「洋介什么打算?」
「不確定啊。還無法保證自己能從A班畢業(yè),而且父母希望我讀大學。等這些都定了,應(yīng)該就是6月前后吧」
在這個學校里基本上無法和校園外生活的人取得聯(lián)系。
但是有幾個例外。
其中一個就是涉及到升學或者就職。就算說要升學。去哪所大學,哪所專科學校,學費多少,等等很多東西并不是完全可以由孩子的意愿來決定的。即便選擇就職,也有很多學生想和父母商量一下。
這種時候,就會在學校的陪同下,商量升學的事情。
這些制度和規(guī)則雖然和我無緣,但對于希望升學的學生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只有接下來的二年級第3學期以后才能使用這個制度。
原因是,通過決定志愿學校,3年級生以后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學習了??梢愿鶕?jù)要考的大學的水準和學科來設(shè)定目標。
假設(shè)要報考一個高水準的大學,普通入學考試的合格發(fā)表是2月到3月,在這所學校畢業(yè)之前就能知道了。
此處留有疑問的是作為A班畢業(yè)的好處。
對于這所有著能讓你實現(xiàn)理想的升學和就職愿望的學校來說,如果志愿大學落榜了,學校也能調(diào)用關(guān)系幫你改成合格。只是,這僅限于讓你入學,之后能不能順利畢業(yè)就要靠個人能力了。夸張點講,一個只有中學水平學力的學生進入東大后,恐怕連升學年都很難吧。(注:日本的大學和國內(nèi)的不一樣,國內(nèi)是一般是學4年然后一起給你算總學分,修滿才能畢業(yè),不行就延畢或者不發(fā)學位證。日本除了4年的總學分,每一年還有最低要修多少學分的要求,拿不到就要留級,不能進入下一個學年)
入學后有各種問題,這個例子十分淺顯易懂。
另一方面,在以A班畢業(yè)且靠自己考取了目標學校的情況。
當然這種情況也是充分可以預見的。這時,學校能做好幾件事情,但主要有兩個。1是負擔大學的學費。這是能考上大學但沒錢交學費的情況。如果沒法或者不想用助學貸款但還想入學,學校就會采取措施。不過僅限于學費,生活費必須自己負擔。留級的話也不可能去給你追加學費。說到底就是負擔到大學畢業(yè)為止的基本費用。還有一個就是大學畢業(yè)后的去向??梢钥恳訟班畢業(yè)這個成就來去到理想的地方工作。
也就是說,可以有意地采取戰(zhàn)略,不把A班特權(quán)用在大學上。
舉個極端的例子,如果進入一個低水平的大學,畢業(yè)后再使用特權(quán),大學畢業(yè)后強行混進一流企業(yè)也是可能的吧。只是,這只是完成了就職而已。是否有能力在這個企業(yè)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更重要的是,這毫無疑問是走鋼絲。到時候無論高育如何出手都沒用。就算有1%的失敗幾率,命中的話就只剩后悔了吧。
「綾小路君怎么樣?要上大學嗎?」
「不知道啊。我想可能有點晚了,但我還沒決定自己的去向??赡苌龑W,可能就職。天知道呢」
「沒有必要著急吧。綾小路君的話幾乎所有事情都能做好吧」
雖然這種評價令人高興,但很遺憾我并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
在聊去向的時候,洋介的樣子也有點怪怪的。
話題中斷后,這次由洋介開口。
「……你和椎名同學很親近嗎?」
之前我一度將話題中斷,但他似乎依然有些在意。
「日和?怎么說呢。至少作為讀書伙伴來說可能算關(guān)系親密的吧。有什么在意的嗎?」
深入詢問后,洋介在意的是什么也明朗了。
「我看綾小路君好像用名字來稱呼她。在我們班之外還是第一次聽到」
確實是個罕見的例子。
「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時候開始?不太清楚啊。這一塊我不太記得了」
不知不覺中我就用名字來稱呼日和了。
回想起來,好像剛認識她不久就這樣叫她了。
這只是日常中的一幕,大腦并不記得具體的時間。
「并不是因為什么重大的契機吧?」
「對,確實沒什么很深的原因。不知不覺就這樣叫她了吧」
「這樣啊……」
「不好嗎?」
「不,沒這回事?;旧详P(guān)系好的人越多越好呢」
基本。也就是說不是基本的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洋介并沒有繼續(xù)深入這個話題,我也沒追問。
我們兩人老老實實地等待須藤歸來。
5.
洋介和須藤都是從一年級開始就參加社團活動并取得了一定成果。
這樣的兩人,來年的這時候就要引退了,時光的流逝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啊。
我稍微想起年底時跟鬼龍院談過的內(nèi)容。
至今為止的學校生活中,我都沒有什么很大的遺憾,但時不時會想,如果自己參加社團活動,那是不是有一個不同的未來呢?
認真參與其中與否暫且不論,和同樣打籃球或者踢足球的人一起組隊的話,學校生活可能就能更華麗吧。
想象是簡單的,但實現(xiàn)這個未來的概率等于0吧。
對于不知道怎樣和人交往,短時間內(nèi)無法交到朋友的我來說,在社團活動的世界中展翅翱翔還是太困難了。
回家后把借來的書,以及從日和那收到的書看了吧。
從學校回家的路上。
「請留步」
「嗯?」
我被一個女生,用彬彬有禮但卻很霸道的聲音叫住了。
回頭一看,她圍著在風中微微飄蕩的圍巾站著凝視我。
「有點話要和你說」
本來,如果被不認識的人搭話,會很困惑。
可實際上此般場面去年也經(jīng)歷了幾次。
這種時候,我就會對南云整出的OAA系統(tǒng)表示感激。
因為不光可以輕松地把臉和名字匹配起來,而且還能知道對方明面上的能力。
眼前的這位,是坂柳所在的2年A班學生。
名字是森下藍,OAA如下:
學力 B+
身體能力 C+
靈活思考力 B+
社會貢獻性 B
綜合能力 B
用簡單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缺點的優(yōu)等生類型。
從數(shù)據(jù)就能看出,她所有能力都在平均值之上。
和前幾天認識的真田很像,A班里這種學生也很多。
「是綾小路清隆吧」
「對」
過來搭話的森下,對我有所了解是理所當然的。
嗯?話說她剛剛對我直呼其名了吧?
我并非對不分年齡直呼其名有所抗拒,但她的話語之前給了我一種彬彬有禮的印象,只有這點稍微有些在意。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森下繼續(xù)說道。
「這里太顯眼了,請讓我稍微換個地方」
學校,宿舍,櫸樹購物中心。無論去哪里都會經(jīng)過這里,確實挺顯眼的。
如果要找人,在這里埋伏也非常有效率。
「麻煩換個地方」
沒等我同意與否,森下就馬上轉(zhuǎn)身邁出腳步。
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回復跟不跟著她。嘛,也行吧。
現(xiàn)在是寒假,我也有充足的時間去享受這場意外的邂逅。
「我們算是初次見面吧?」
「是的。我沒有和你說過話」
森下頭也不回地回答道,遣詞用句很有禮貌,可卻非常霸道。
我們往宿舍方向走著,中途離開大道,走到了一旁的小道上停了下來。
附近很冷,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然后呢?換個地方是想說什么嗎?」
新年伊始,她會說什么呢?
「還沒有決定」
「還沒決定的嗎?」
我本打算心懷警惕地聽她說話,結(jié)果有點失望。
「雖然還沒有決定說話的內(nèi)容,但我一直都想和綾小路清隆談?wù)劇?/p>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嗎。
她叫我全名,這說明她因為某種原因?qū)ξ抑焙羝涿?/p>
除此之外,她禮貌的用詞以及霸道的態(tài)度,都給我留下了顯眼的印象。
只是對我才這樣嗎,還是對其他學生也一樣?雖然不明白,但這部分有點難去觸碰,就暫且無視吧。
最近好像跟其他班級的學生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啊。
「覺得不可思議嗎?跟你搭話的事」
「嘛,是啊。我跟森下至今為止都沒有過任何接觸」
「是的」
「但是被異性搭話,就會有各種各樣奇怪的聯(lián)想」
我故意去說些暗示戀愛方面的發(fā)言,來看看森下會作何反應(yīng)。
原以為對方會動搖。
可她雖然露出了一絲惱火的表情,還是保持著冷靜。
然后立刻把話題轉(zhuǎn)回了自己想定的方向。
「我并不是第一次跟不熟悉的人搭話」
「嗯?」
「因為我前天和須藤健,昨天和高圓寺六助搭過話」
“請不要誤會了”,她豎起手掌對著我,無言地表達了這個意思。
「我知道男女單獨說話可能會產(chǎn)生誤解,所以告訴你這些」
她清楚地表達了出來,我也能明確排除掉這種可能性了。真是不錯的事。
然后我并不是唯一一個被她直呼其名的人,這點也明白了。
須藤的名字出現(xiàn)時,先前的對話就對得上了。
『我被一個同年級的女生問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須藤當時這樣困惑地說著,恐怕指的就是A班的森下吧。
確實森下外表看起來很可愛,不過顯然無法跟她構(gòu)成戀愛關(guān)系。
她看向我的視線明顯有些奇怪。
「這個寒假里,我想了解你們班的情況。我被這樣的欲望驅(qū)使著」
簡單說就是偵察敵對班級嗎?
看她也沒有想去隱瞞的樣子,怎么下判斷都可以吧。
很難想象這是坂柳的指示。
對于須藤或其他學生,可能派誰去都行。但對于我,特地選森下這種一眼便知的怪人并沒有益處吧。
還是說坂柳的目標就是瞄準像森下一樣有點怪癖的人?
考慮了各種情況,得出的結(jié)論卻各不相同。
森下的獨斷專行。這似乎是目前得出的結(jié)論里最接近真相的了。
「高圓寺六助也問過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了。全部都是我的獨斷專行」
隨后,森下說出是自己的判斷。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A班全都是收到坂柳指令才會行動的學生」
此處先相信森下的說法,將話題推進。
「不清楚。我并沒有跟他人共享思維」
森下一邊說著奇怪的話,一邊推進話題。
「正如排名升上來的綾小路清隆的班級對A班虎視眈眈一樣,我們A班很多人也同樣警惕著B班。我在這種情況下產(chǎn)生了興趣」
「B班的評價也上升了不少啊。想去詳細調(diào)查一番的話跟作為領(lǐng)袖的堀北接觸不是更好嗎?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聯(lián)絡(luò)方式」
我將手機拿了出來,調(diào)出了堀北的郵箱地址。
然而,森下?lián)]手拒絕,接著看向一個不知所以的方向說道。
「我一開始是這么想的。但是,周圍的評價出現(xiàn)了變化。現(xiàn)在有些人開始認為,你跟B班的崛起有聯(lián)系」
于是就開始單獨行動與我接觸了嗎?
「跟OAA不一致的學生就是如此引人注目哦」
看來和第2學期最后進行的特別考試后,公開了答題情況有很大關(guān)系。
像真田、森下這樣能力高的學生開始重新審視我。
將我與我的OAA對比的話,明顯會出現(xiàn)無法忽視的矛盾。
就算告訴對方我是隨便回答結(jié)果做對了,也不會相信吧。
如果這是坂柳指示,那該說是太馬虎了還是太亂來了呢,讓我深深感受到她目標不定。
「所以呢?直接見面后有什么收獲嗎?我該回答什么?」
我擺出一副歡迎提問的態(tài)度,但也被她揮手拒絕了。
「多多少少有點收獲。綾小路清隆,果然是一個相當大的威脅」
「……有讓你那樣想的部分嗎?」
「根據(jù)我的分析來看」
好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滿足一樣,森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十足的『怪人』。
「那再見了。我還有很多人要調(diào)查」
好像堀北班有很多人引她注意。
「是嗎,加油」
恐怕須藤他們也是這種感覺吧。
明明沒親眼看過這個場景,腦海里卻能輕易地想象出來。
森下已經(jīng)往宿舍的方向回去了,如果行徑可疑地跟在后面而造成誤會,就麻煩了。
還是先呼吸一會兒冷空氣,錯開時間再回去吧。
6.
之后,我回到家,用還是冰冷的手第一時間拿起了帶回來的書。
從哪本開始讀呢……
稍微想了一下,如果明天以后在圖書館見面,要談?wù)撌裁丛掝},果然還是收到的這本書最好吧。
因此,我決定從日和贈送的書開始看。
書本身并不舊,好像是15年前左右出版的。
我有點在意日和喜歡這本書的理由,就把作者的經(jīng)歷查了一遍,感覺就是眾多無名作家中的一人。雖然評價很少,但好像還是能寫出吸引粉絲的有趣作品。
可能正是因為日和是個書迷,她才能注意到這個隱藏的名作吧。
我都想再買一本一模一樣的書放身邊了。
現(xiàn)在好像是以3年出版1本左右的速度來發(fā)行新書。
合乎興趣的話下次再去讀讀別的作品吧。
「嗯……?」
正當我準備開始閱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還附上了一個書簽。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不過我在意的是書簽的圖案。
在櫸樹購物中心買東西的時候,有時候會在活動中得到免費的書簽,根據(jù)不同的時期,有些書簽上也會畫著限定的插畫。
手中拿著的書簽,上面畫著冷杉和雪,以圣誕節(jié)為主題。
這和圣誕節(jié)之前在書店買書的時候,有幾本書附帶的書簽是一樣的。
因為圣誕節(jié)后馬上換成別的書簽了,所以應(yīng)該是在圣誕節(jié)之前買的。
若是那之后每天都帶著這本書到處走,那確實不容易。
我原想著是幾天前買的,看來購入日期可能要更早一點。
「或許收到了相當貴重的禮物呢」
當然不能草率地下結(jié)論。
可能只是單純地送份禮物給喜歡書的我也不一定。
我決定先不去深入思考,但日和確確實實地是一個讓我感受到親切的,毫無惡意的人。
現(xiàn)在,我能用什么回禮呢?
到底該為日和做什么呢?
讀書之前,我坐在床上想著這些。
?逐漸改變的關(guān)系
寒假還剩下兩天。
與惠的關(guān)系回到了從前——不對,從惠的角度來看,比從前修復得更好了。
同班同學方面,雖然當初須藤一直單方面討厭洋介,但可以確認的是,現(xiàn)在情況正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而且,還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坂柳的另一面,這與和她的同班同學間的相會有關(guān)聯(lián)。
此外,龍園和葛城已經(jīng)為第3學期的開幕著手準備。正在發(fā)生變化的一之瀨,她穩(wěn)定的精神狀態(tài)對懷有不安的班級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總體而言是個滿足的寒假,似乎能作出這般結(jié)論。
不過只有一點。
我感覺在這個寒假里還有事情未完成。
從日和那收到的,作為禮物的書。
對此我可以做點什么。
糾結(jié)了幾天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然而,為了實踐這個結(jié)論,需要些事先準備。
最近一之瀨的事讓惠非常不安。
此時重新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為了不產(chǎn)生誤解,必須平靜安穩(wěn)地給予獎勵。
那么獎勵是什么呢?
從剛?cè)雽W不久的過去中能獲得提示。
「清隆!可以吧?絕對只有今天??!」
走出房門時,穿著睡衣的惠一邊從背后抱著我,一邊這樣說道。
「知道了。所以好好向你報告了不是嗎?」
「是這樣的……雖然也好好聽過理由了……但還是不安?。 ?/p>
當我轉(zhuǎn)過身,想讓她放開時,惠這次從正面抱住了我。
「到晚上就會回來了吧」
「這么不安的話,那答應(yīng)我給出的條件不就好了嗎?」
「那種事情不行的啦。讀書什么的,光看教科書就已經(jīng)夠嗆了。而且肯定沒有共同話題呢」
這個,嘛,確實如此。
強行湊在一起的話恐怕雙方都不會有滿意的結(jié)果。
「那就親一下我!」
「這條件是從哪得出來的?」
如此反問時,惠已經(jīng)閉上眼睛,把嘴唇湊了過來。
我順從地回應(yīng)了她的請求后,惠面帶微笑地可愛地揮了揮手。
「一路順風」
5秒之前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就像假的一樣,開心的笑容浮現(xiàn)了出來。
我在惠的注視下走出房間。
1.
立刻搭乘電梯走出宿舍后,我打開手機。
恐怕對方也差不多要有聯(lián)絡(luò)了。
雖然在出門之前進行確認更為合理,但我顧慮到惠,在她面前不能讓她有一丁點的擔心。
果然打來過一次電話,我接接到。所以又發(fā)來了一條消息。
好像她在約定時間之前先出去散步了。
我感慨于她這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的舉動,決定追上去。
櫸樹購物中心外靠近正門的位置。
我看到了一個沒有尋找任何東西,只是漫無目的閑逛著的少女的背影。
「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早上好。很遺憾沒什么特別的。不過,今天天氣不錯,很舒服呢」
即便氣溫還是很低,可今天陽光明媚,積雪也基本上融化了。
「謝謝你今天邀請我」
「每天都窩在圖書館的話,難得的寒假就太可惜了呢」
我聽圖書管理員說,很少與朋友一起玩日和,會從圖書館開門起,呆到門限時間。
一整天都是一個人留在那,直到學校關(guān)門。
就這樣一個人迎來第3學期未免太過寂寞,于是就把她約出來了。
我也知道這些對于日和來說是十分充實的日常慣例。如果對她進行一些無用的關(guān)心,反而可能惹她生氣。
這樣把她約出來,可能會給她帶來額外的壓力……簡單來說就是強加給她一種“作為朋友一起出來玩吧”這種感受。
「為什么叫上我呢?」
正因如此,我必須誠實地回答。
「我只是想約你出來而已」
只是想以一個人類的身份把她約出來,僅此而已。
不必說,日和如果覺得我的份量不夠,也有拒絕的權(quán)利。
「答謝你贈送的這本書,我的想法是從這里開始的。可不能僅僅滿足于送禮物或用言語感謝。我想與日和一起度過讓你開心的一天」
雖然對異性說這種話有點奇奇怪怪的,但言下之意她應(yīng)該明白了吧。
「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從她那溫柔的話語中傳達出來的,是感謝和歉意。
聰明的日和,會認為我是在可憐她的處境才邀約吧。
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無論說多少都無法簡單消除。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拒絕我的邀約,現(xiàn)在正一起出游。
那么之后,就只需要用實際行動證明了。
一般在兩人或以上一起行動時,我很少會展現(xiàn)出主動。
基本上都是把主導權(quán)給其他學生,然后跟著他們?nèi)ソ?jīng)歷各種事情。
但今天不同。
我決定由自己主導,帶領(lǐng)日和。
雖然這么說,畢竟是在學校的領(lǐng)地里,能做的事和能去的地方都是有限的。
「那個,輕井澤同學那邊——沒有問題嗎?像這樣和女生單獨出門,她作為女朋友不會不高興嗎?」
和其他異性打交道時,無論什么情況,都有一定數(shù)量的人會關(guān)心這點。
不僅僅是對于我,有男女朋友的人都經(jīng)常會聽到這句話。
“如果惠和其他異性單獨出門,綾小路那邊沒有問題嗎”,這種。
當然這并不是必須要確認的。
只有擔心和對方共度時光產(chǎn)生影響的人,才會去提這些。
已經(jīng)事先考慮到日和就是這樣的人了。
「起初惠說要一起,我沒同意。雖然那樣也可以,但就會變成為隨行監(jiān)視我,不會有開心的場面。對日和來說也很失禮」
「怎么說服她的?」
「告訴她,讓她至少為了有個共同話題去讀點書」
這樣說了以后,日和睜大了雙眼,露出了歡迎的笑容。
「她不在這里,不用這樣」
「啊……原來如此。確實會變成這樣呢」
昨天,翻開書,第一頁就放棄了,直接倒在了一旁。
「正因如此,我確確實實獲得許可了。當然,直到最后,她還是流露出不滿呢」
日和知道我并沒有只字不提,微笑地表示安心。
2.
「干得漂亮呢,新年剛過就搞這出」
來到櫸樹購物中心不久,一個經(jīng)常看到我們在圖書館里面聊天的女生上前搭話。她是平時接觸不怎么多的神室真澄。
不知為何,對方帶著露骨的厭惡之情看著我。
走近時,日和輕輕地低下頭打招呼。但神室對此無視,單方面對我說道。
「去年年末剛看到你和輕井澤約會。難不成剛過完年就早早地和其他女生開始交往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是飽含輕蔑。
確實,目睹這種場景,可能難免會有這種想法。
「還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你在想啥?」
「那個,早上好。神室同學」
「是椎名吧?我之前沒想到你和綾小路是這種關(guān)系」
不把道理講清楚的話,這種誤解就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吧。
「今天我是作為朋友受邀出來玩的」
「我也好好得到了惠的許可」
本以為這樣就能稍微讓神室接受,但她表情依然兇惡。
「即便是真的,旁人看來還是非常奇怪的景象,這點沒變」
站在外人的角度,確實無法了解內(nèi)情,所以這種說法也是有道理的。
「照你的說法,男女豈不是不能一起出去了?」
「氣氛懂吧?就算從遠處看,也能感覺到你們關(guān)系不尋?!?/p>
這只是神室自作主張的解讀,她或許并不能咬定。
女生里,我對日和的評價是非常高的。
她平時并不起眼卻博學多識,和我都有著讀書的興趣,然后還都寡言少語??梢哉f她是和我波長相配的人。
另一方面,我能想到日和也在用同樣的眼光看待我。
既然如此,指出我倆的關(guān)系比普通朋友更深也并非毫無道理。
「我盡量注意不要被誤會」
「這樣才是明智的」
「特意過來就是為了給我提建議的嗎?」
「接下來才是正題。我有其他事情想跟你確認」
連新年的致禮都沒好好做,神室進一步地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稍微深入聊聊,可以吧?」
以防萬一,日和在這里也沒關(guān)系嗎,我為了確認這點看向日和。
她似乎也不在意,那就繼續(xù)話題。
「沒關(guān)系。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你最近的行動是想干什么?」
「行動?在說什么?」
「別裝傻了。我非常清楚你最近一直在窺探A班的情況」
「我窺探A班?」
完全沒有記憶。窺探A班?
單純地感到疑問。不過回想起來,只有一個行動會讓人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
「難道說你再說森下的事?」
「果然記得啊。有人看到你和森下說話」
是最開始被叫住搭話的那一瞬間嗎?
就算被誰從遠處目擊到,也沒什么奇怪的。
「森下同學?」
不知是不是沒聽說過,日和在我身旁好奇地嘀咕著。
或許可能連她是同年級的都不知曉。
「不知道嗎?A班有個叫森下藍的學生」
「你一說我就感覺好像聽說過,可我沒跟她說過話呢」
「她一般不和班級外的人說話。挺怪的吧」
「真的嗎?她看上去不是這樣的……」
從森下本人口中得知,她還去詢問過須藤和高圓寺。
雖然叫我全名這點讓我多少有點在意,但沒有不擅長交流的感覺。
「你不是在調(diào)查A班吧?」
「沒有這個打算。不過這種空口無憑的否定,信不信由你」
就算神室不會那么簡單就相信,我也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想不到神室是那種為了班級而行動的類型啊」
「對象不是你的話,大概不會這么在意」
「什么意思?」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能影響到坂柳的存在」
「無法想象你會說這樣的話啊,與你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我都一直以為你討厭坂柳」
坂柳發(fā)現(xiàn)了神室的偷竊行為,一定程度上以此為威脅,將神室當成自己的手腳來使喚。
當初神室一定對坂柳的手段感到惱火。
不過她現(xiàn)在給人的印象和過去有所不同。
「一整年都坐在同一條船上,情況也改變了嗎?」
「別自作主張地下判斷然后自作主張地接受?,F(xiàn)在我也不喜歡坂柳。只是,我會最低限度考慮班級的事。如果你的存在對我們能起到好的作用,那就放任你??扇舨⒎侨绱?,就必須有所對應(yīng)了」
至少萌生了一些為伙伴著想的意識,這樣判斷可以吧。
「話說回來——你好像也知道很多呢,椎名」
「你指的是什么呢?」
「就算聽了我和綾小路的對話,臉色也一成不變。不是嗎?」
「你說了什么嗎?對不起,我剛剛沒怎么認真去聽」
「……哈?」
「我看這是綾小路君和神室同學間的談話,就去漫不經(jīng)心地眺望風景了。你們難道說了什么特別的話嗎?」
日和歪著頭,表現(xiàn)出一副疑惑的樣子,神室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什么,什么都沒有」
看來她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激,想太多了吧。
特意轉(zhuǎn)移目標,試探日和的反應(yīng),但好像有猜透日和。
一旁的她應(yīng)該是認真地聽了我們說話,然后理解了現(xiàn)狀。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所以展現(xiàn)出一副天然的姿態(tài)。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真是粗暴的說法呢」
「這是事實吧?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輕易就讓那個叫佐倉的學生退學」
她好像在說包滿場一致特別考試時候的事。
這些本只有班級內(nèi)部才知道的情報,看來被神室掌握了。
「今天找你是要——」
正在此時,神室的視線一瞬間轉(zhuǎn)向了。
「誒喲。嘛,真是罕見的二人組啊~」
無情的審訊就要開始時,一臉輕浮的橋本和站他旁邊的鬼頭出現(xiàn)了。這時,神室表情劇變,我也沒看漏這一點。那表情,就像遭遇了討厭的家伙一樣。
如若一直來回走動,應(yīng)該能考慮到碰上橋本的情況。
這樣的話,可能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里也包含著其他的意思。但比起這些,我注意到鬼頭那奇形怪狀,創(chuàng)意全開的服裝。
不愧是公開宣稱以時尚設(shè)計師為目標的學生,和一般人的審美不同。
到底是好是壞,對服裝的品味沒自信的我并不了解。
「咿呀~一看到被美女圍成一團的綾小路,我心中嫉妒之火就熊熊燃燒了啊」
「你在開玩笑嗎?」
神室明顯很生氣,向橋本靠近。
「又是小椎名又是小神室,綾小路你眼光還真高呢。是吧,鬼頭?」
他向鬼頭征求同意的答案,但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我們正準備兩個男人一起寂寞地出去走走,干脆一起吧」
「誰跟你一起?!我回去了」
神室一臉憤怒地要離開,但橋本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后神室將橋本一把推遠,但也停下了腳步。
「你們兩人不可能是在約會吧?綾小路還有女朋友的」
展開了和剛剛接觸神室時一樣的對話,這也沒辦法,我點了點頭。
「那加上我們2人,5個人一起玩也沒有問題吧?」
「日和覺得沒問題的話我也沒有什么反對的理由」
「好像挺開心的呢。我也幾乎沒和神室同學她們講過話」
日和完全看不出討厭推脫的樣子,如此作答。
因為她自己并不是那種積極進行對話,制定行程的類型嗎?像這樣一群人一起出去玩可能也覺得沒差。
雖然橋本等人和我的關(guān)系并沒有特別好,但和不同的人友好加深關(guān)系并不是壞事吧。
「我們沒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所以行程交給橋本可以吧?」
「行啊,就交給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習慣了帶領(lǐng)一大群人,橋本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3.
最近,與龍園和葛城,一之瀨和白波,這樣其他班成員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了。
然后今天,正在和神室等A班成員一起行動。
而且還不是單純的學生。
他們個個都像是坂柳身邊的干部一樣。
「早上好!橋本學長、神室學姐、鬼頭學長」
「早上好」
「早??!」
到櫸樹購物中心附近后,有很多過來打招呼的1年級生。
「看來被仰慕著啊」
「這種沒什么,很普通吧,我們畢竟是A班」
看得出來,1年級的后輩和他們構(gòu)筑了緊密的關(guān)系,能夠?qū)⒛樅兔侄紝?yīng)一致。
「坂柳在的時候,似乎沒印象她被搭過話啊」
「公主殿下是特例。后輩們無法輕松地上來搭話。可以說是高嶺之花吧」
是因為經(jīng)常被后輩們以敬仰的目光注視著嗎。
「想去哪來著?」
「唔~這個嘛。綾小路是希望避開顯眼場所的那種人?還是覺得無所謂的那種人?」
「我不喜歡無意義地引人注目啊」
「確實呢。那,慣例就是去卡拉OK這種地方了——」
橋本掃了一眼,確認周邊人的表情,結(jié)果被神室以強烈的視線回懟。
「否決」
「啊,果然嗎?」
卡拉OK被一票否決后,橋本開始考慮其他方案。
「神室同學不喜歡卡拉OK嗎?」
「原因什么的無所謂吧。別什么都來問我」
就算是旁邊的日和來問,神室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這樣的情形下,我和鬼頭在后面走著。
「——音癡」
「鬼頭!」
鬼頭雖然只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但聽到的神室馬上回頭,露出惡鬼一樣的表情。
「什么啊,你是音癡嗎」
確實,自認為是音癡的人都好像有討厭卡拉OK的傾向。
如此一來,神室不說原因就可以理解了。
「啰嗦」
「……神室還有地獄耳啊」
不知道有沒有在反省,鬼頭更小聲地說了一句像是會火上澆油的發(fā)言。
「這也聽到了。話說別跟綾小路說多余的東西」
「這是不會出問題的范圍」
他們關(guān)系到底是好還是差呢。
雖然難以判斷,但起碼是能互相了解對方心里所想的關(guān)系了吧。
「好了好了,冷靜一點吧,小神室。不去卡拉OK了」
鬼頭把手放到我肩膀上,示意我稍微走慢點。
然后在神室的地獄耳聽不到的距離跟我說話。
「橋本和神室給你添麻煩了」
「啊,不,我沒在意。日和也笑得挺開心的」
「那就好」
鬼頭雖然基本上都是一副可怕的模樣,但因為在修學旅行的時候看過他與眾不同的一面,所以我沒有驚訝。不如說他也是一個思維健全的學生。
「和龍園那時的對應(yīng)不一樣啊。因為我還沒有被當成敵人嗎?」
「我并不是對誰都露出獠牙的。就算是敵人也一樣。只要對方擺出相應(yīng)的態(tài)度,我也會盡最低限度的禮節(jié)」
也就是說就算成為敵人,他也不是一定會用刻薄的態(tài)度予以相待。
「吶,小椎名。有點事想問問你啊」
「什么呢?」
「我在想你和綾小路是什么關(guān)系啊」
「跟神室同學也說過了,我們是關(guān)系要好的朋友」
「那現(xiàn)在是自由身咯?」
「自由身,是什么?」
「就是沒有男朋友」
「你在這種情況下還打算開始搭訕?」
「我們都是自由身,也沒什么問題吧?還是說小神室你要和我交往?」
神室走到這個輕浮的男人身邊,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到他屁股上。
「好痛!」
橋本按著屁股跳了起來,然后雙手合十,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抱歉讓你們看到了一場無聊的鬧劇」
雖然在背后看著這些舉動的鬼頭表示歉意,但這并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說實話A班一直給我一種嚴肅學生很多的印象。不過似乎意外地不是那樣」
「橋本就是一個氣氛制造者,也不知是好是壞」
他依舊用一副可怕的表情說了些微妙的話,看起來好像是在贊揚,又好像不是。
4.
把提案權(quán)交給橋本,讓我學到了一些新東西。
有成員不同意的話,最終無論什么奇思妙想的提案都不可能通過。
橋本除了卡拉OK以外還提出了很多建議,但這些全被神室否決了。
結(jié)果,神室同意的是在咖啡廳聊天。
可以說是無所事事的小組能選擇的最后提案了。
「這樣真的好嗎,小神室?好不容易才把這兩人約過來」
「那就把我踢掉然后去???我說了好幾次了吧」
不停否決提案的同時,神室確實多次說過踢掉自己然后去就行。
「不可能吧,排擠伙伴之類的」
「那個,我覺得這種情況也挺好的。不如說我喜歡這種平靜的場所」
「哇!小椎名真是好孩子呢。又可愛」
或許是中意日和,橋本主動坐在她旁邊。
另一方面,我坐在鬼頭旁邊。
「話說回來綾小路也不賴啊?;旧显诠眍^旁邊的家伙都會有點害怕」
「已經(jīng)知道他是個好人了」
修學旅行的經(jīng)驗是有用的,不如說現(xiàn)在還有一種安心感。
「我也同意綾小路君。鬼頭君看起來不像壞人」
「你倆都什么眼神???」
「服了,你們2人真的是相當少見的類型呢」
「這樣的嗎?」
日和緊盯著鬼頭確認。
鬼頭也注視(盯)回去,但日和并沒有害怕的樣子。
不如說鬼頭無法再看著日和的眼睛,將目光移開了。
「果然是好人啊」
「那是個錯誤的認知。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轉(zhuǎn)動著眼珠,然后看(盯)向我這邊。
別搞錯了,之類的話,從他自己口中堅定地說了出來。
「好了,差不多該告訴我們了吧,綾小路」
至今為止都保持著搞笑態(tài)度的橋本,用手肘撐在桌子上,一只手拿著杯子裝作麥克風的樣子,將其對著我這邊。
之前保持著隨意坐姿的神室,在聽到這句話后也坐正了。
她是有東西要問才和我接觸的。
雖然我記住了這點,但他們想知道什么?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甩了輕井澤然后換成椎名?和椎名約會果然是為了這個吧?對吧?」
像記者在追問藝人一樣,橋本將杯子不斷湊了過來。
將這只不斷靠近的手按住的是神室。
「橋本」
「???怎么了小神室。接下來我會全部問出來的——」
「如果你只會繞彎子,那就由我來」
她堅定地用強硬的語氣表示,別再繼續(xù)這種麻煩的閑聊了。
「好可怕啊小神室。嘛,這也挺迷人的——啊!」
橋本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隨后立刻蹲下來按著腳。看來他在桌子底下被踢了。
「你對要害也太不留情了……!」
「偶爾這樣哦」
神室毫不關(guān)心地移開視線回答。
忍耐了一會,痛感高峰過去后,橋本開始說話。
「我,不對,我們A班對你保持警惕,是無可奈何的事」
「為什么?」
「不說你也知道吧?學習好,運動似乎也不錯,一之瀨好像也很喜歡你吧?和龍園也能游刃有余地說話。最后的最后,你還和公主殿下關(guān)系不錯——這不是普通人吧?」
就算處于寒假期間,目擊到我和周邊人物關(guān)系的學生也有很多。
再結(jié)合至今為止的偵查和協(xié)商,橋本的質(zhì)問也是合理的。
「B班的崛起。在堀北背后暗中活躍的真正領(lǐng)袖是你——對吧?」
神室和鬼頭都停止了動作,向我投來視線。
包括之前神室的舉動和發(fā)言,這種場面不是偶然發(fā)生的。
考慮到神室的反應(yīng),看來橋本似乎是故意把計劃破壞了,但整件事都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計算,做好計劃的吧。
就像被我散播的種子吸引一樣。將偵查,推測,到處流傳的情報作為謠言進行傳播。不管事實是否如此,通過這樣的流傳,就能發(fā)現(xiàn)我新的一面。
雖然比我想的早了一點,但被這樣詢問也是意料之內(nèi)的事。
那么,現(xiàn)在開始就給這個種子澆點水吧。
「真的領(lǐng)導人嗎。如果真的是呢?」
「唔呼。我還以為面對速攻你會裝傻或否定呢,承認了嗎?」
「沒有承認。只不過,若真是如此,你會怎么做我很感興趣」
「那要先得到確切的證據(jù)」
「確切的證據(jù)嗎。那就如橋本所愿,我承認我是真的班級領(lǐng)導人,似乎這樣更好呢」
這般回答后,橋本拉下了他一直上揚的嘴角,露出苦笑。
「真是棘手的回答呢」
面對橋本的追問,被戳破正體的人會產(chǎn)生動搖。或者是威風堂堂地承認,或者是全力否定。無論選擇哪種,橋本都有自信將疑問轉(zhuǎn)變?yōu)榇_信吧。
但是,如果采取兩邊都不是的立場,那陷入困境的就是橋本那邊了。
不肯定也不否定。硬要說的話就是就算承認也沒關(guān)系的立場。
這樣一來,拿到確切的證據(jù)就會變得艱難。
事實上,我現(xiàn)在也正在逐漸脫離堀北的身后。
如果自作主張地就把我認定為真的班級領(lǐng)導人,那在今后的戰(zhàn)斗中就會陷入困境。
「小神室怎么想?」
「接近黑色的灰色—」
「鬼頭呢?」
和馬上回答的神室不一樣,鬼頭什么都沒說,可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我。
「那我稍微訂正一下吧。真正的領(lǐng)導人這種程度可能言過了。但你在暗中起作用,引導B班,這點我覺得沒錯」
「怎么判斷是橋本,以及A班的自由」
「小椎名啊,你怎么看綾小路?」
「問我嗎?」
「對。小椎名也一定得說說對此事的見解呢」
「我在想,橋本同學想通過這件事來做什么吧?」
「嗯?做什么,是指?」
「意識到綾小路君的存在——之后的事」
「……真是說到要處了呢」
之前只是從椎名的外表對其進行評價,但聽過了這句話后,橋本改變了他的看法。
「橋本,怎么回事?」
神室無法理解椎名提出的問題的意思,發(fā)出疑問,橋本陷入沉默。
「之前和小神室聊過吧。要想從A班畢業(yè)該怎么做才好。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個人攢夠2000萬然后做決定,但這并不簡單。如果考慮依靠轉(zhuǎn)班券這種全新的系統(tǒng),那可用期限也很短,沒法派上用場」
「是啊」
「找出有可能晉升的班級非常重要。雖說出賣一點好處也有被他們挖過去的可能性。但怎么說呢,如果僅僅靠出賣一兩個好處,就讓那個班掏出兩千萬挖我過去——怎么樣?」
「怎么可能挖你過去。除非是簽了嚴密的合同」
「就是如此。所以你覺得要怎樣做才能提高從A班畢業(yè)的概率?班級齊心協(xié)力地努力?擊垮競爭對手?不,不是這樣呢」
「從其他班級那把強勁的對手挖過來,這樣吧?」
在橋本回答之前,日和就低聲把答案說了出來。
「哇!小椎名真厲害」
橋本表示贊揚,然后視線與看過來的神室,鬼頭重合。這種無意識的舉動,說明他們注意到椎名日和這個人的頭腦轉(zhuǎn)的很快吧。
OAA學力高的學生有很多。
但學習之外的部分是否優(yōu)秀,必須接觸才能看清。
「就算自己無法攢夠2000萬個人點數(shù),只要班級全體同意就行。像龍園君把葛城君挖過來那樣,A班如果也把其他班優(yōu)秀的人才挖過來,那優(yōu)勢會更加穩(wěn)固,同時還可以削弱競爭對手的力量」
橋本毫不吝嗇自己贊揚的掌聲,反復地說這是正確答案。
「展現(xiàn)一下自己吧,綾小路。如果你能向我們A班證明自己的強大,我們就用班級點數(shù)挖你過來。這樣你就能處于比現(xiàn)在更高的地位上。對吧?」
無法確定橋本的勸誘是不是一個完全的謊言。
無法判斷真假的理由想找多少個就能找多少個。
「獵頭呢……但是你認為坂柳會歡迎綾小路嗎?」
其中一個理由,坂柳可能不歡迎我,這點由神室提出確認。
「雖然公主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認為有十足的把握」
「根據(jù)是什么?」
「給你根據(jù)也可以,但首先是綾小路怎么打算」
橋本沒有回答神室的疑問,而是向我確認想法。
「能把我挖到A班的話,那沒有比這更好的提案了吧」
「就是這樣。如果A班來勸誘你,會接受嗎?就當是假設(shè)也行,說說你的意見吧」
「真能現(xiàn)在馬上就把我拉進A班,我會積極考慮的」
看到我接受邀請的樣子后,有趣的是,這次輪到橋本退縮了。
「OK。確認你的意愿沒問題后,就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吧」
這話題還要繼續(xù)嗎?橋本比這里任何人都開心地笑著。
但與此同時,同班的一個人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你自作主張地推進話題,我可沒想?yún)⑴c到你的暴走中。再見」
「啊,喂,小神室你想回去了嗎」
「我說什么你也不會聽吧?」
「如果是說之前的約定,那抱歉啊」
橋本慌慌張張地想把她叫住,可神室依舊快步離開了現(xiàn)場。
「啊哈~……稍微玩過頭了嗎?」
他向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鬼頭確認,鬼頭無言地點了點頭。
「我把她叫回來,稍等一下」
橋本一邊撓頭,一邊小跑地追向神室的背影。
「大家都是有趣的人呢。我非常開心」
一旁觀察的日和瞇著眼睛微笑著。
「……是這樣嗎?」
鬼頭突然說道,似乎根本沒想過她會樂在其中。
之后橋本把不耐煩的神室?guī)Щ貋砗螅掝}沒有回到我身上,而是轉(zhuǎn)向了毫無關(guān)系的閑聊。
日和并沒有感到不自在,反而圍繞話題中心參加對話。橋本也把場面炒熱,大家持續(xù)享受著有趣的時間。
5.
與A班的橋本等3人在咖啡廳對話后,我們在去書店之前分別了。
看他們那種驚慌失措的樣子,恐怕是收到了坂柳的召集令吧。
我與日和在書店交談甚歡,之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真是非常開心的一天呢」
夕陽西下的黃昏,稍微走在前面的日和,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剛剛發(fā)生的事,微微地笑著。
「我沒想過鬼頭君是那么健談的人」
「那么健談?」
回想起來,他只是偷偷摸摸地小聲說了5次還是6次話來著……
「然后,也了解了神室同學和橋本君」
「日和滿意的話一切OK。結(jié)果,我?guī)缀跏裁炊紱]做啊」
「沒這回事。我們不是一起去了書店嗎?僅僅這些就非常開心了」
「是嗎?嘛,你開心就好了」
我還并不擅長一邊顧慮對方一邊制定計劃。
這方面不分男女,只能通過跟別人一起度過時間,積累經(jīng)驗值來提升吧。
回過神來,不知什么時候,我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互相都變得無言。
日和比剛剛走的還慢,是在想什么事情嗎?
沿林蔭小道走著,大概離宿舍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
「那個……綾小路君。能不生氣地聽我說嗎?」
剛剛都還在開心微笑的日和,現(xiàn)在卻稍顯緊張。
「雖然沒什么事會讓我生氣,但我答應(yīng)你」
「上次我送你的書,那本書……是我的父親寫的」
「日和的父親?——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作者的名字難不成就是本名?」
「真厲害呢。你看得出來嗎?」
「一聽說是你的家屬,看到那個稍微奇怪的作者名字,得出結(jié)論也不足為奇」
「椎名克己。這是我父親的名字」
「喜歡書的根源是在你父親身上嗎?」
也許能從這個角度,窺見文學少女誕生的背景。
「至今為止,我對誰都沒有說過我父親是作家這種話。沒有興趣相投的朋友也是個原因……可不止如此。我希望,綾小路君能知道這件事」
日和把這些傳達給了我。
沒有必要隱瞞,但也不是必須要說出來的事情。
為什么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呢?
「你能想象出來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會怎樣發(fā)展嗎?當然,我知道預測很難,可以的話我能聽聽綾小路君的意見嗎?」
「龍園和坂柳之間的戰(zhàn)斗會對未來有巨大的影響吧。如果假設(shè)到學年末為止班級點數(shù)都不變,坂柳獲勝的話A班會處在更加領(lǐng)先的位置。反之,如果龍園獲勝,A班優(yōu)勢的地位可能就灰飛煙滅了。這個是比堀北班和一之瀨班的動向更加值得留意的部分」
到目前為止的預想,誰都能做到。
既然要求我發(fā)表意見,那就有必要考慮到未來的事。
「也許,大多數(shù)學生都認為坂柳的班級更有優(yōu)勢吧」
「是的呢。至今為止,維持了將近兩年A班的地位,大幅度地丟失班級點數(shù)也是一次都沒有過。我們班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擔心學年末的特別考試了」
輸?shù)舻脑?,龍園班從A班畢業(yè)就會變得非常艱難。
「由于還不清楚特別考試的內(nèi)容,現(xiàn)在只能參考班級領(lǐng)導人和同班同學的戰(zhàn)力,以及相性來判斷。從這點來看,我認為龍園也有很大的機會取勝」
不如說對我來講,這才是最理想的情況。
堀北和一之瀨的戰(zhàn)斗無論結(jié)果怎樣都無所謂,但龍園如果輸?shù)?,日和的班級就會一瞬間失去獲勝的機會了吧。
「——是這樣呢」
作為班級的一員,日和也對此感同身受。
坂柳班很強。正因如此,輸?shù)魰r損失的東西才無法估量。
「很抱歉問你這些東西」
「沒關(guān)系。知道日和也在關(guān)心班級,這讓我很高興」
說完,她有點害羞地笑了笑。
「我們班級不同,也存在競爭關(guān)系。不過……一定要一起畢業(yè)哦」
日和少見地小跑到我前面。
然后害羞地回過頭,將這些告訴我。
還不知道哪個班級會以A班畢業(yè)。
但是,這不意味著一定要和其他班級敵對和仇視。
不管是以C班畢業(yè)還是D班畢業(yè),我們都希望和朋友、摯友、戀人一起用笑臉迎接畢業(yè)。
「對,是啊」
在我回答了同意后,日和開心地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寒假即將結(jié)束。
冷風呼嘯著。
接下來到月底為止恐怕會更冷吧。
——然后第3學期,到來。
?后記已經(jīng)完全變成溫暖的季節(jié)了呢。當然了,我是衣笠。我認為,人或許有時會覺醒各種各樣的興趣愛好。不久前才開始做菜的我,為了做得更好吃而不斷摸索,增加菜品的種類,甚至還得意忘形地買了自己的菜刀。明明以前的愛好大概只有看棒球比賽而已。我很佩服自己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有新的愛好,但就在這時,自己的興趣又發(fā)生了異變……。為了隨著孩子的成長,給他們買大的積木和玩偶,去玩具店的次數(shù)也必然增加。在那之中,我不經(jīng)意間為普樂路路(注:plarail,一種日本產(chǎn)鐵路玩具)所吸引。雖然我對電車一無所知,但啊嘞?只是隨便擺弄一下卻意外的有趣呢?于是那成為了我買玩具的契機——收集軌道制作原創(chuàng)的路線、讓火車們并排運行、還買了能遙控的電車……。除此之外,我還對迷你四驅(qū)車、NERF(注:一種軟彈槍玩具)、桌游等產(chǎn)生了興趣……不行啊。在意的東西太多了。原本只是為了孩子們買的玩具,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為自己而買。最近中意的是一個叫“水瓶人”的能把寶特瓶的瓶蓋飛出去的玩具?;叵肫鹨郧埃以撩杂谟袀€叫“比達人”(水瓶人的前身?)的玩具,一不小心就又開始收集了。說起來我是個極簡主義者,幾乎沒有什么收集癖,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但我覺得比達人更加有趣,大概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吧。雖然我很想對小時候很憧憬的樂高出手,但又擔心一旦買了以后會一發(fā)不可收拾,所以一直沒能邁出最后這一步。來個人阻止我吧?。焱莆乙话寻桑。┖玫摹jP(guān)于我個人的現(xiàn)況報告到此為止,稍微說說作品的事。第二學期和寒假終于也結(jié)束了,從下一卷開始將會進入第3學期篇。和稍長的第2學期不同,從現(xiàn)在來看,第3學期會和一年級篇的第3學期長度差不多,或者卷數(shù)更少。那么大家,在接下來的炎熱季節(jié),請注意不要中暑了。等天氣轉(zhuǎn)涼的時候再見面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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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供參考娛樂,大家有能力務(wù)必支持正版。
關(guān)注三連支持下就行啦(?>?)
冷知識:長按點贊可以三連
新聯(lián)翻組共同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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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首先不得不吐槽一點,這次衣笠稱呼用錯的次數(shù)離譜。
路哥對惠寶和日和都是稱呼名字的,但這卷打錯成輕井澤一次,椎名三次。
強迫癥實在難受,我手動改回來了,我肯定確信衣笠是打錯。
2.暗示比起堀北VS一之瀨,龍園VS坂柳更加至關(guān)重要。這也對應(yīng)了訪談里老賊說了學年末考試會用多個視角去寫。
3.路哥:不管是以C班畢業(yè)還是D班畢業(yè),我們都希望和朋友、摯友、戀人一起用笑臉迎接畢業(yè)。
愛里:6
4.橋本在這卷反賊會議那段還是有女朋友的,怎么突然就單身了。故意隱瞞?還是分了?
不過該說不說橋本還是有腦子的,與其轉(zhuǎn)走不如挖人過來,而且選的人也很對。
5.印象里在2020年的訪談里老賊說要給日和加戲份,晚了3年終于來了。這次日和的戲份還是不錯的。變化圖得改一下了。
→洞察力驚人的文學少女
→圖書館NPC
→新角色
→與路哥約定一起畢業(yè)的文學少女
6.森下藍,無表情,說話無感情,叫全名。莫名給我一種折紙大師的感覺。不會最后路哥變成她唯一一個不叫全名的男人了吧。
7.后記衣笠表示第三學期會和一年級的第三學期持平或更短。
一年級的第三學期:8,9,10,11,11.5(5卷)
那這次應(yīng)該是4卷或5卷的長度了吧。
8.這卷雖然初始的王之雙翼沒登場,但不得不佩服能在一卷里寫那么多角色....
9.補充了畢業(yè)設(shè)定,其中比較重要的兩點。
(1)有家長會,見家長的劇情要來了嗎
(2)A班畢業(yè)特權(quán)可以在自己讀完大學后再使用
10.細節(jié)的修正和EPUB的制作過兩天完成吧。特典會全部放里面,急的話可以先去看@嘉文灬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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