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看巨人,也看了不少分析和討論哈,我也稍微瞎聊下,主要聊下符合作品的時空觀假設,還有結局選擇解讀。
談談巨人的時空觀:
(資料圖)
巨人存在輪回概念,這個比較容易論證。
艾倫行為存在明顯的“閉環(huán)”特征,即基本遵循并努力實現(xiàn)接受到的未來記憶碎片。
“閉環(huán)”不代表宿命論,即歷史可改變。而去促成閉環(huán),即歷史基本和上次輪回相同,為艾倫自己的意志。宿命論的不成立,有兩點明確理由,一是晚期艾倫輸送的記憶碎片有明確的誘導性,隱瞞莎夏之死,提示了艾母死亡真相等;二是艾倫過程中非常糾結痛苦但一直逼迫自己前行。如果歷史不可改變,晚期艾倫的記憶誘導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艾倫執(zhí)行過程中也早就可以擺爛,如果不管怎么做都會通向一個結局的話。
“閉環(huán)”形成前有過探索期。如果肯定非宿命論,這個結論可自然導出,同所有的輪回作品一樣,輪回的意義在于探索出一條可達成某種結局的路徑。“閉環(huán)”行為貌似是誤導宿命論的煙霧彈,但其實理解為“保證已探索出來路徑的實施”就很自然。其實所謂“閉環(huán)”行為出現(xiàn)在所有輪回題材的后期普遍出現(xiàn),主人公一定會利用信息保證“到某個位置前”的過程一致發(fā)展。只是巨人這部作品只有描寫了單個輪回過程,所以“閉環(huán)”表面上有些費解。
“閉環(huán)”不是重復歷史。艾倫作品中的輪回經(jīng)歷和上一次大致相同,但絕不會到最后都一樣。其實有一點是明確的,輪回的力量基礎一定是依賴于巨人之力的,那么當巨人之力消失,輪回也就終結了。其實我們看到的艾倫故事是最后的一次輪回。其實這個和絕大部分輪回作品是一致的,主人公后期行為每次都只改變一點點,每次絕大部分進程是必須保持一致的,不這樣做根本無法前進。
綜上,巨人的時空觀并不特殊,在輪回作品中可以說是非常普通的。只不過作者只是給了線索卻沒有具體解釋輪回機制,也幾乎完全沒有描寫其他輪回過程。所以理解上造成了很大的困難,但這應該也是刻意的。因為處在輪回中的幾乎所有人物,甚至包括艾倫,他們都是只知道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不了解什么輪回,他們都是困惑的。作者所期望的,比起看懂故事,大概更希望讀者去理解人物。這種困惑也是理解人物的一個必要的鑰匙。
巨人的特殊性在于選擇路徑的殘酷。這里就可以回歸到故事本身了。
談談“路徑”的選擇:通關 > 伙伴 > 其他
輪回的終點是唯一確定的,即巨人之力的終結。所謂“故事的結局”,或者“故事”,都是在于起點和終點直接的“路徑”怎么連接。要注意,沒有達成“終點”的“故事”,就不會是最后一次輪回,也就不會是我們看到的“故事”。所以“抵達終點”,即使一個“結果”,也是一個成立的“故事”的“前提”。
機會只有一次,路徑只有一條。貌似和輪回有點矛盾,但也好理解。所有的探索的最后結果已然確定,既是打破輪回。而輪回一旦打破,那也就不再有重來的機會。兩點之間的連線可以有無數(shù)條,所以讀者永遠都會想“如何如何”會不會更好,“難道非如何如何就不行”之類的問題。但打通道路的過程已然是極度艱苦的,且打通道路后的主人公也無法關機重來。所以走通的“道路”,或者說讀者眼中的“結局”,本就沒有任何道理是最好的,甚至沒有道理是“比較好”的。之所以大部分輪回作品的有比較好的“結局”,是受了作者和讀者傾向的影響。
對艾倫的選擇而言,首要是“達成結局”,其次才是“其他人物的命運”。
對艾倫的選擇傾向而言,“伙伴”的重要性遠在帕島和世界之上。這里主要是我自己的理解,艾倫這種傾向,不僅是他的情感,更多可能出于對后者的否定上。作者用太多的換位和對稱,比如萊納和艾倫的鏡像,解釋了屠殺和戰(zhàn)爭的各種層面上的動機,說了其中的無奈,自私等等,又極大地否定了這種行為,或者說肯定了罪惡無法被正當化。艾倫對萊納反復呢喃的那句“我果然和你一樣”,反映了艾倫認知的演化。大后期的艾倫眼中,他已經(jīng)看到,帕島也好,馬萊也好,世界也好,都是紛爭中的一方,無論如何去站隊,無論怎樣去參加紛爭,都不具備正當性,至少已經(jīng)不能讓艾倫認同。他既做不到否定罪惡,也做不到否定參與紛爭(換句話說為自己而戰(zhàn))。對錯難判,怎么思索也許都不會有答案。困局中,艾倫只能選擇守護殘存的本心,即為伙伴著想。大致上,可以理解成他放棄了(看輕了)思考“應該怎么做”,而注重于他“想怎么做”。這也是他對兵長早期對他的一個提問,貫穿了整個故事,而這也是最后給出的艾倫的選擇。
消滅巨人之力是艾倫心中最后的大義。艾倫的理念其實變化得很多,所謂“追求自由的少年”,其實從未搞明白自由是什么東西。從厭惡墻的拘束,到對巨人的仇恨,到對巨人之力的依賴,到結果敵人從來不是什么巨人而是人,到自己好像不是正義的一方,到踐踏世界,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的仇恨都是虛假的,總之我想說的是這個少年的內心給自己的內心樹立過很多個“大義”,但一路上基本一個個都被摧毀殆盡了。少年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想這么做”,其實蠻實在的,他內心給過自己無數(shù)個理由,又一個個的自己把他們都否定掉了。但他雖然已經(jīng)迷茫,但他知道他需要抵達結局,可能無數(shù)個“大義”否定了一圈,又回到當初的那個起點——“把巨人驅逐出去”。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他否定不了塔塔開,也否定不了紛爭帶來的罪惡,也許錯在世界的殘酷,那世界的殘酷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似乎那種殘酷如同籠罩人類的一堵堵墻壁,讓人類不可奈何,讓人類勇敢地抗爭同時丑陋地作惡。他隱約地知道,其中有一道墻就是巨人之力,他能做的,最后自己能認可的,就是打破這堵墻。墻的后面,人類會不會有自由?他不知道,不,他感覺到應該不會有吧。但他還是想要打破這面墻。至少破墻之后,人類可以向前邁進。所以,抵達結局,是輪回的少年必然的終點,少年無法選擇這一點,但也確確實實是少年“想做的”。
綜上,抵達結局是輪回故事的必然性,又同時是主人公的主觀認同。因為結局那里有艾倫殘破不堪的信念剩下的最后一縷光芒,所以艾倫無論如何不會放棄前進,不會放棄抵達結局。在抵達終點的道路選擇上,艾倫會重點偏向同伴,因為這是他殘破不堪的內心里僅存的溫暖。民族和陣營等等不重要,因為這些屬于信念層面,而這些在艾倫的信念除了消除巨人之力,其他都已經(jīng)否定殆盡。
此篇瞎聊,前半時空觀我覺得還是比較站得住腳,后半的艾倫的選擇解讀,基本只是個人理解。希望算個思路吧,個人覺得基于這個時空觀,艾倫的內心我表示理解,結局我表示理解,作品的標題我表示也可以理解。認不認同,那是另一回事情了,這里只是去理解,和個人覺得說得通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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